他當然不願意讓白雪和江新桐獨處。依據他和江新桐在磕磕碰碰中慢慢磨合的這些日子來看,江新桐這個人嘴巴毒,經常能把人氣個半死;又非常自大,對別人顯得格外輕蔑,比如罵他笨蛋;總是師心自用,控制慾極強,覺得別人都要按照他的想法辦事兒,自然而然地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來卻又不自知,根本沒有團隊意識——雖然他和江新桐也不是一路人。
他最煩心的是,白雪受委屈了怎麼辦?
別發脾氣?別哭?會不會又是這倆句格外多餘又毫無用處徒惹火上澆油的廢話?
麥陽春的表情變了又變,江新桐自然看在眼裡,“白雪很聰明是無需質疑的,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能確定自己做的是有用功。”
看吧!
真的很氣人啊!
麥陽春磨牙霍霍:“你是不是又想罵我笨蛋?然後說什麼我補習也是白費精力?”
江新桐一挑眉,心生逗弄的心思,就作出驚訝的樣子來,眼神無辜,“學弟,你怎麼這麼想我?”
麥陽春頓時氣得要昇天,你裝個屁!他擼起袖子,簡直想沖上去給他倆大嘴巴子,就被徐峰攔住。徐峰一邊拉著他,一邊語帶責備道:“新桐,你這尖牙利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麥陽春氣道:“他才改不了!他就是故意的,他對別人才不這樣兒呢!他針對我!”
他雖指控了一大堆,卻氣勢不足,因為他情緒波動太大,忍不住升騰了一些委屈的小情緒。他穩了穩,覺得自己還是要再冷靜一下,不然眼淚就要當場掉下來了,於是就推開徐峰的手,一個人快走起來。
徐峰就蹙眉,警告又無奈地看了一眼江新桐,還沒追上去,就見江新桐幾個大步趕上了麥陽春,一把牽住他的手腕:“是不是哭了?”
麥陽春側目而視,被怒火盈蘊的眼睛顯得明亮璀璨,“滾蛋!你睜大眼睛看看,誰哭了?!”
“我的錯。”江新桐出乎意料地十分坦誠又異常真誠,語氣認真而斬釘截鐵,“別氣。”
後面剛要上來勸和的三人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他沒想等麥陽春的回答,又繼續說:“是我說得不清楚,我……”
麥陽春打斷他,話語裡還帶有憤恨:“你別膩歪我!什麼你錯我錯的,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你的錯,每次都搪塞我,你裝什麼裝?!”
江新桐頓生無奈,他三言兩語就能打擊對方得懷疑人生的嘴炮技能就像瞬間冷卻,他動了動嘴唇,又想不出什麼詞措來,只好蒼白地道:“我這次沒搪塞你,我剛才是要解釋。”
“你意思是我不讓你說?!”麥陽春濕漉漉的眼睛瞪著他,不服氣地道,“那我就真不讓你說了,狗籃子,別求著我回去補課!”
江新桐剛要說話,午休鈴聲就響了起來。他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指尖,卻明顯感知到指尖下那片柔軟又溫熱的觸感,他不由怔愣了一下,麥陽春卻突然炸了似的跳起來抽出手推開他一氣呵成:“我靠,你變態,居然摸我!”
“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身後的林訊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對不起,打擾一下,你們經常這麼打情罵俏嗎?”
徐峰聞言也忍俊不禁:“大概是‘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的戲碼……?”
麥陽春緊張地一轉頭去看白雪,對方卻是笑吟吟的模樣,就氣得失去理智:“你們是不是有病?!就你們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的,再這樣兒我、我——”他憋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麼罵人的句子,氣急攻心,想也不想地手起手落,啪地響亮一聲,江新桐白皙的胳膊被拍得發紅。
“——我揍人!”麥陽春惡狠狠地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跑。
鬼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下意識地打江新桐,不會是打習慣了吧?!
江新桐雖然經常惡語相向,但也從來沒動過手,他打了對方三次人也不還手,怎麼想都是自己理虧,慌忙之下大腦當機,就只想著立馬溜之大吉。
白雪看著和上次相同的情況,心生出一些微妙的感覺來,也不由小聲地磕磕巴巴問:“學、學長?你沒事兒吧……”
江新桐垂著長睫掃了一眼發紅的面板,淡定道:“你看到兩次了吧,怎麼還沒適應。”
“我他媽第一次看到陽子打人……”林訊剛緩過來,不由咂咂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一聲真夠脆的,聽著都疼,江新桐還能鎮定得像是玩兒情趣,牛逼啊!
徐峰望天道:“如果他多和江新桐在一塊兒,你應該還能看見無數次……行了,我這下相信他倆真不是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一如既往地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