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被珍視的感覺,原來真正的夫妻該是如此。
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在這樣的事情上,她並不陌生,初經人事的痛苦幾乎烙印在她的腦海裡。
可這一次,她竟發覺,這痛遠比預想中的要輕,像是被溫熱的水化開的濃稠的墨水,感覺淺淺淡淡,卻溫溫潤潤。
如王嬤嬤所說,溫停淵弱冠之年,身邊一直幹幹淨淨,連半個人都沒有,就是平日裡伺候左右的,都是程風等人。
素了這麼多年,一旦開葷,就算是性格再溫和的人,怕是也難免沖動。
因而對於這一天,喬玉言的心裡其實已經做了許多的心理建設了。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能折騰到外頭天都矇矇亮。
感覺不過才收拾幹淨閉上眼睛,旁邊的人就開始起床了。
她費力地睜開眼,果然看到他正在床邊穿衣,虧得他幾乎以晚上沒有閤眼,這會兒竟還這般神采奕奕。
大約是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溫停淵轉臉看到她起來,便連忙過去將她按下去,“我昨晚上是故意跟王嬤嬤那般開玩笑的,不用你伺候。”
喬玉言咕噥道:“我也得要伺候得動!”
語氣裡分明帶了幾分幽怨,溫停淵便有幾分自責,他伸手將喬玉言散落在臉頰邊的頭發撥到耳後,又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累著你了。”
喬玉言的臉便燒了起來,幹脆別過臉去,“趕緊去上朝,別誤了時辰。”
誰知他卻沒走,反而湊到她耳邊,用低沉的聲音道:“也是怕你覺得我是個銀樣鑞槍頭,叫你失望。”
“呸!胡說什麼呢!”
喬玉言恨不能捂上他的嘴,連忙推他出去。
結果就是溫停淵滿臉饜足地笑著出去了。
聽到他的笑聲,喬玉言恨不能拿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要說起來,也果真能說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原是他頭一回,未免就快了些,她也是一時間沒有忍住,竟出聲說了一句,“沒關系。”
沒關系什麼沒關系啊,她為什麼要說那麼一句話。
結果平日裡那般偏偏君子的溫停淵竟被她這一句話給激起了勝負欲。
結果就是她現在全身上下所有的關節都像是被融化了似的軟綿綿沒有力氣了。
後來實在支撐不住了,她忍不住開口求饒的時候,才想起來,從前似乎是聽說過,男子的初次一般都比較短來著。
前世不知道這個事兒,那是因為溫良早在十六歲起,屋子裡就放了兩個教他人事的通房丫頭,只不過後來在成親之前都被打發走了。
在這上面算是老手,自然不會有這樣尷尬的一面給喬玉言見到。
而實際上,前世她和溫良真正的夫妻生活並不多,剛開始雖然他還願意哄著,可她日日在內院被溫大太太磋磨,到了晚上根本沒有什麼興致。
且溫良這個人,在床笫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溫柔可言,或許也是因為他本身想娶的就不是她。
因而喬玉言前世關於夫妻之間的這檔子事兒,心裡恐懼比期待多得多。
在成親後半年,她就藉口伺候得不好,把那兩個通房給接了回來,心裡也盼著這樣能在溫良的心裡留一個賢惠的名聲。
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只有心裡不在意,才會對自己伴侶的感受毫不在意。
喬玉言心裡忽然有些酸脹難言,她沒有一刻這般感謝上天對她的眷顧。
重活一世,對她而言,最大的收獲,是抓住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得到了他的愛。
她在胸口握緊了拳:餘生,我會用盡一切去愛你。
品蘭按照溫停淵的吩咐,特意推遲了一個多時辰才進來喊喬玉言起床,才一進門,立時就燒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