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太太聽到這話,大驚失色,連忙道:“母親,眼下的事情……”
辛嬤嬤跟了老太太一輩子,如何還看不懂主子的意思?
當下便拉著溫大太太道:“大太太,老太太這才醒,如今身子骨也還弱,年紀又大,這外頭的煩心事兒,您還是別跟她說了,萬一……”
萬一又該好歹,那不是你不懂事麼?
辛嬤嬤後面的話便咬住沒說了,不管怎麼說,一個孝字當頭,就能叫溫大太太閉了嘴。
眼看著老太太是真的不想搭理了,溫大太太也只能強嚥下心裡的怨氣,朝溫老太太行了一禮,“既然母親不舒服,那兒媳就先告退了。”
文氏是早就跟著喬玉言一起出去了,兩個人徑自到了屋裡,她也不兜圈子,“現在該怎麼辦?昨天芝蘭看得緊,咱們費盡口舌,加起來也不過拿了三石多點,再除去剛剛被人搜走的,便是將這些全部拿出去,也頂不了什麼事兒。”
喬玉言也不由皺緊了眉頭,有些束手無策。
七夕忍不住抱怨,“我們太太都說了,叫他們不要食葷,如今被人拿住了把柄,藉著由頭把地窖裡的東西搬空了,這樣下去,這一大家子的人都要挨餓。”
這樣的抱怨除了讓自己更加氣憤之外,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喬玉言想了想,“今年是那些莊頭早早地將糧食送了進來,府裡又擔心有變故,便留在了糧倉裡,這才有這許多富餘。
不然,放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囤這麼多的糧食,而如今外頭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可實際上,想來所有人家都有那麼幾雙眼睛盯著外頭,所以……”
文氏眼睛一亮,“所以,咱們家這麼多的糧食,外頭那姓趙的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運出去!”
喬玉言輕輕點頭,“不錯,到如今咱們家到底犯了什麼事兒,要查什麼都沒有一句準話,那說明還遠沒到定罪的時候,那麼如今這種情況,從咱們家抄東西出去,可不合規矩。
他們昨晚上鬧出那般動靜,估計最多也就是偷一些細軟,每日裡夾帶著出去,怕是那些上等的傢俱都是不敢動的,更何況這些糧食。”
文氏才剛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擔心起來,“可就算沒有被運出去,那也是在他們的嚴密看守之下呀!咱們還能偷回來不成?”
然後她看到喬玉言的神色,頓時瞪大了眼睛,“你還真打算偷回來?”
“總不能看著一家人餓死吧?”喬玉言略想了想,“這事兒還有兩天呢!且看他們怎麼鬧吧!”
溫大太太一日不低頭,喬玉言便打算直接當甩手掌櫃,那外頭且看她周旋去。
原本以為那幾石糧食說什麼也都能支應幾天,誰知道當天晚上就鬧了出來。
而這一次鬧起來的卻不是別人,而是這些天一直在姨娘們的肚皮上耕耘的三老爺。
鬧起來的緣故也簡單,如今眼看著糧食不夠,溫大太太也當不起那個好人,當天中午眾人的夥食就已經完全變了,主子是兩只加了點兒鹽巴的饅頭並一碗稀飯,底下的就只分到一碗稀飯。
至於那些個姨娘們,介於這兩者之間,溫大太太便分了一隻饅頭一碗稀飯。
其他人都知道如今這是沒有辦法,縱然委屈也只得往肚子裡咽,可溫瓊非屋子裡有個嬌貴的主兒,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這便鬧了出來。
幾句話吹過去,溫瓊非就直接找上了在廚房裡盯著晚飯的溫大太太,他一個爺兒們,說話直,也自覺比婦道人家更高一等,因而語氣非常不好,一時就讓廚房裡鬧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