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蕙擔心著彩春的“病”,心裡很亂,“明天吧,明天我給你電話。”
“好吧!”
送走了林恆遠,張小蕙忐忑開口,“阿姨跟你說了我們這次是來幹嘛的了嗎?”
“說了!”
張小蕙很吃驚,她以為彩春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那麼淡定,沒想到她是什麼都知道還那麼淡定。
這個女孩,跟她過去所瞭解的那個膽小怕事,一遇到事情就淚汪汪的不知道怎麼辦的鄉下小姑娘,已經是判若兩人了。
彩春笑了笑,“謝謝你這麼操心我的事,能治療就治療,不能治療的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這輩子再沒打算過嫁人。”
張小蕙的心裡苦澀一片,對於別人來說,洞房花燭夜與金榜題名時和他鄉遇故知並列為人生的三大幸事,對彩春來說,那卻是這輩子都不想提起的噩夢吧?
她想起這女孩睡在她身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夜晚。
那無數個夜晚,她忍受著怎樣的煎熬啊?心是死透了吧?才說出這輩子都不會嫁人的話。
“沒事,都過去了,過去了!”反倒是彩春來安慰張小蕙了。
張小蕙笑笑,“嗯!早點睡吧,咱們明天一早就去醫院。”
“林恆遠,他帶我我們去嗎?要是問我們去醫院做什麼,我們該怎麼說?”
“不,不讓他知道,我帶你去就好。”
彩春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不知道路啊!”
張小蕙指了指自己的嘴,“別擔心,路在這裡!”
彩春這才徹底放了心,躺在旅店裡一點都不舒服的床上,很快就睡去。
第二天一早,張小蕙跟店主說了一下,如果林恆遠來找她們的話就在這裡等著,或者回隊裡去等著,她會打電話給他的。
昨天她們一出車站,就坐上了林恆遠叫來的計程車,因此彩春沒怎麼注意。今天出了門,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腳踏車洪流,以及夾雜在腳踏車裡的各種小轎車,她覺得有些暈,抱住了張小蕙的胳膊。
“沒事!”張小蕙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攔了輛計程車。
大年初七的醫院冷冷清清的,張小蕙掛了號,帶著彩春過去。
接待她們的是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女醫生,她的黑眼圈嚴重,精神萎靡不振,也不知道是過年太操勞了還是昨晚打了一夜的麻將。
她詳細地問彩春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帶她去檢查,回來以後,像是在說彩春感冒了要吃藥一樣,平平淡淡地說,“處女膜閉鎖,準備手術吧。”
張小蕙和彩春無措地互相看了一眼。
“大夫,她這情況嚴重不嚴重啊?”
“開刀啊?疼不疼啊?我要在這裡住多久?”
大夫沒有表情地掃了她們一眼,“你的這種情況,是我所見過的這種病裡最輕的。開刀怕什麼?會打麻藥的。做完手術第二天就可以下地活動,再輸三天抗生素就可以出院了。”
“那這手術的成功率高嗎?”張小蕙問。
大夫不耐煩了,“小姑娘,我這麼跟你說吧,在我的眼中,這手術就跟你從你自己的眼睛拿走飛進去的一個小蟲子一樣簡單。”
也就是說是百分百的成功率了?
真的有那麼簡單,還是這人在吹牛啊?
“我給你們開個單子,去把手術費交了,趁著早上清閑,咱把手術做了。”大夫不容置疑地說。
“做不做啊?”張小蕙悄悄問彩春,“我怎麼覺得,這大夫太自信了呢?”
“轆轤都拉到半山了,沒有扔下不拉的道理。”彩春一咬牙,“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