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見到蕭玉蓮,眼睛一亮,然後朝著高源氏指指,就又比劃上了。
蕭玉蓮只是笑,並不插言。
喬氏看得發懵,“高叔,高遠兄弟這是說啥呢?”
高易誠苦笑,“老夫也不曉得啊。這孩子,打回來就沒消停的時候,還一個勁兒比劃,老夫看都看不懂。唉……看來,這開春了,又有不少人家吃不上飯捱了餓,就冒險出來做了賊人。”
隻字不提那村裡傳遍的有關蕭玉蓮的謠言!
其實,高遠的手語,蕭玉蓮看懂了,但是她不會說破的。她也相信,靠在炕裡的高源氏也看得懂,只是她在顧慮著,便不肯為大家夥兒解釋。
從這一點上來看,蕭玉蓮對一直傻乎乎地,被村裡人乘坐傻婆娘的高源氏,另眼相看了!
這個女子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瘋傻啊!
只是她為什麼要裝瘋賣傻呢?
今個兒被賊人所劫,她應該與高遠一樣,是知道這裡面的內幕的,可她一直安靜地躺在那兒,一言不發,看起來似乎是被嚇著了,不敢說話一般!
高遠好在比劃著,直到高易誠的老伴兒高周氏端著兩碗藥湯進來,他才停止了手勢。
“玉蓮來了?敬財他媳婦,你這是剛出門,又碰上玉蓮了吧?”高周氏將湯藥碗分別遞給高遠和傻婆娘,一一跟蕭玉蓮和喬氏打招呼。
可蕭玉蓮分明看見高周氏在與喬氏相互遞眼色。
“高嬸子,我才聽說高遠哥和高遠嫂子出事了,就趕過來看看。這是我送他們的補品,沒什麼好東西,別嫌棄啊。”蕭玉蓮假裝沒看見高周氏和喬氏的互動,就誠懇地語氣道。
高周氏自然是連聲道謝,就接過了那籃子,放在了暗櫃裡。
高遠和傻婆娘接過了湯藥,都一飲而盡。
“娘,阿曼要吃蕭姐姐家的肉。”高周氏和喬氏正與蕭玉蓮說這話呢,炕上的高源氏突然就喊道。
高周氏和高易誠似乎已經習慣了她這個不知分寸的樣子,便跟蕭玉蓮苦笑著搖搖頭,“玉蓮哪,你別介意啊,她打進了這門就是這樣子,沒少惹人笑話。唉……高遠是這樣子,咱們家也不可能給他娶來一個心智健全的,只能……唉……”
蕭玉蓮淡淡一笑,輕聲安慰道,“嬸子,您這話說得,咱們自家人,哪能看高遠哥和嫂子的笑話?其實嫂子只是性子純真簡單一些罷了,哪裡是心智不全?像嫂子這樣的也好,沒有算計,沒有貪求,一心無掛礙,其實比誰都會生活呢。”
這番話,看似是在安慰高周氏和高易誠,其實也是說給炕裡的高源氏聽得,她才不信高源氏是個瘋傻人呢!
她這麼不惜毀壞自己的形象而偽裝起來,一定是逼不得已的苦衷的!
這個時代的女人,尤其是沒有孃家做靠山的女人,最是容易受傷而沒人疼惜!
“嬸子,您要是信得過玉蓮,那我開導開導受了驚嚇的嫂子如何?”蕭玉蓮決定接著安撫傻子為名,向高源氏詢問一些她和高遠遇劫的前後過程。
雖然她已經看懂了高遠的手勢所說的意思,可還要進一步證實一下才好!
今兒個高遠和高源氏出門去給孃家爹賀壽,如果沒有村子裡的人不向外遞這訊息,那幾個賊人怎麼會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門?
況且村口不在後山腳下,高遠和高源氏為什麼放著大路不走,而走山路?
這心情況說明,村子裡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