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甚至還有點子醜的小丫鬟,鹿筱曉對她有點印象,他們一行人被老嬤嬤帶過來時,人群中打量他們的群眾之一就有她。
“小鹿姐姐,”這是老嬤嬤給她改的名字,那個小丫鬟湊在她身邊低聲道,“這次的遊戲,小鹿姐姐有什麼行動上的想法嗎?”
鹿筱曉瞥了她一眼,也不意外,他們一行人穿成那樣過來,其他試煉者看不出才是眼瞎了,倒是有點好笑,塞穆塔還特地換了身比較貼合他們位面的現代裝束,現在是瞎子點蠟燭——白瞎。
她實話實說:“我是沒什麼想法。”
丫鬟——小雪愣了下,倒沒有因為這個沒有建設的回答轉頭就走,還掏出一腔熱血同她分析:“我認為應該等天黑了之後……”
小雪同志分析的沒錯,這裡是古代,天黑的早,人歇的也早,一般等主子歇下去後奴才就沒什麼要緊事了,除了那些守夜巡夜的,他們就都能自由活動了。
下了班的鹿筱曉悄咪咪看了一眼,現在才下午六點不到,天幾乎就已經黑透了。
默默同情了娛樂活動匱乏的古代人,她豪不猶豫的撒丫子跑到了白日做活兒的花園的牆角根兒,她到的時候盧作霖和方一楚已經在了,又過了會兒陸南簫和塞穆塔也先後到了。
五人只來得及打了個招呼,一扭頭就跟另外一個小隊碰上了。同樣的丫鬟小廝,同樣的五個人,唯一不同的對面是三女兩男。
兩隊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對面小隊中的小雪同志被派出來交涉,自然是對著唯一眼熟的鹿筱曉的:“小鹿,你們也是出來找線索的嗎?要不,一起?”
雖然,並不是,但是,好像也沒有別的解釋。總不能是五個人結伴出來上廁所的。
於是五個人的隊伍稀裡糊塗的變成了十個人,五人歡喜五人愁。
“要幹嘛呀要幹嘛呀?”幾人中最不知異世險惡的盧作霖小聲提問。方一楚也小聲回答他:“探險呢。”這個回答獲得了陸南簫和鹿筱曉的雙雙瞪眼。
十人一行溜進了內宅,內宅當然不可能沒人守著,但如果有十個人的話,一切就都變得容易起來。
“扔了嗎?”“扔了吧?”“藏著麼?”“要不找個東西掩著?”“丟草叢裡得了。”“成!”
古代的院落只有豆大丁點油燈,光線暗的很,連看路也是勉強,一群人你推著我我拉著你,只有這個最近才能保證同伴還在自己身邊。
鹿筱曉前頭是小雪,後頭是陸南簫,好不容易摸摸索索走到一處兩點油燈的佛堂,那門檻險些將她絆倒在小雪身上,陸南簫扶住了她,幹脆就將她圈在自己的地方,免得她一會兒又摔。
試煉者們進了屋子就如何回了荷塘的魚,一個個手腳利落的翻翻這個抽屜,按按那個畫卷,就連供桌的桌角也不放過。
異界者們也裝模作樣的翻來翻去,看著認真,實際上最是敷衍。要說唯一有一個人認真點,那就是鹿筱曉,她是有經驗值可圖。
要不就是陸南簫,他雖然敷衍,但人有經驗啊,隨手一翻到還真能翻出點什麼來,三兩下就在試煉者中有了不低的地位。
塞穆塔看上去也認真,但與其說是在找什麼線索,不如說是懷著科研的態度研究這裡的每一樣東西。
方一楚就不用說了,東摸摸西摸摸,也不怕沾到什麼髒東西,以他的心理,大概是覺得在玩兒密室逃脫,身上的愉悅氣息都快漫出來了,與旁人格格不入。
盧作霖第一次這麼玩兒,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又怕自己亂動妨礙了別人的事,就靠在案桌邊上看他們行動。
他看著一個房間裡忙碌的九人,生出了一種大家都在努力幹活、自己是不是在偷懶的錯覺。想了想,盧作霖覺得還是找個地方裝裝樣子好了,身邊的案桌就不錯,他伸出手去拿起案桌上果盤裡的一個蘋果認真的研究著。
研究完了蘋果又去研究橙子,等兩個盤子裡東西都被他研究完,盧作霖無所事事的抬起頭,卻見頭頂佛像的眼皮似是一動,緩緩將眼珠轉向他,而佛祖原本慈悲的笑容變幻為一個詭異的獰笑。
“鬼啊!”盧作霖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