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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扶。”裴燁的手才剛剛碰到念雁晴，就被她推開了。
裴燁抿了抿唇，收回了手，卻還是站在離妻子最近的地方。
“媽，”看念雁晴蒼白的臉色，裴戰堯擔心地說，“你該回去休息了。再這麼熬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不用，我要在這裡等著戰擎醒來。”
“媽，別逞強了，大哥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裴戰堯又看看裴燁，說，“還有爸，眼窩都凹進去了，肯定是連夜趕過來的。你們年紀也不小了，經不起這麼熬的，都回去吧，這裡有我陪著大哥就行。”
聽裴戰堯這麼一說，念雁晴也不由地看了丈夫一眼。這張五官深刻的臉上，確實寫滿了疲憊和憔悴，還有悲痛和擔憂。
心裡嘆息了一口。兒子出了事，做父親的哪能不擔心。只是裴燁這個父親，有太多時候都身不由己了。
再看看病房裡的裴戰擎，念雁晴低垂下了眼眸。
算了，現在不是和丈夫計較的時候，還需要一家人一起度過這一關。
“好吧，戰堯，我先回去休息一會，這裡就交給你了。”念雁晴擦掉臉上的淚，對裴戰堯說，“你大哥這邊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我。”
“我知道，快回去吧。”見念雁晴轉身要走，裴戰堯也趕緊對裴燁拉了一把，說，“爸，你也回去休息，正好能照顧一下媽。”
過了幾秒，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念雁晴不由地放下了腳步。對這個男人，她始終還是硬不起心腸好好怨一次、氣一次。
剛停下腳步，一個護士從念雁晴身邊走過。
穿著護士服，戴著醫用口罩，身材纖細高挑，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非常明亮。明亮到讓念雁晴都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在唸雁晴看過去時，護士也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瞬的對視後，對方就匆匆移開了視線。
不只是明亮，而且覺得眼熟。
說不上什麼感覺，可念雁晴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眼神……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跟上來的裴燁，看妻子忽然停住發愣，擔心地問，再一次扶住了她。
“哦，沒事。”念雁晴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裴燁，道，“走吧。”
這一次，雖然眼神還是冷淡的，可念雁晴沒有再推開裴燁的手。
長相相似的人都有那麼多，覺得一雙眼睛看著眼熟，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裴戰堯守在病房前沒多久，軍醫從裡面出來了，領著裴戰堯去了他的辦公室，說明裴戰擎目前的情況。
過了一會，剛才經過的護士推開了病房門，在外層穿上消毒服，走進了內層。
“阿玲，你是來交班的嗎？”裡面值班的護士，雖然看不到來人的臉，但是能看到護士服上的名牌。
“嗯。”來人低頭應道。
值班護士把交接的單據簽了字，再遞了過去，說，“這個病人很特殊，也很重要，有什麼事情立刻告訴主治醫生，知道嗎？”
“嗯。”
“那這裡交給你了。”
等病房裡只剩下自己和病人時，護士走了過去，佇立在病床前。
深深地，深深地，凝視著緊閉著雙眼的裴戰擎，她低喃道，“裴戰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