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大概從來沒有人想到過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法,李匹夫沒有,封餘沒有,帝國的強者沒有,誰都沒有,因為他們都不是許樂,不是那個從小抱著機械臂生活,一輩子在和機械打交道的傢伙。
…………費城那邊有很多修身館,不知道修身是不是修理身體的意思?不過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修身館培養出……像自己這樣的人,就連田大棒子也只是技擊天賦驚人,力量驚人。
許樂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默然想道。
懷草詩已經很多天沒有來了,身為帝國的公主殿下,皇家情報署的最高長官,肯定需要處理無數事務,尤其是在貴族叛亂尚未完全平息的當下。
病床邊幾名帝國醫生正在低聲分析他的身體狀態,身體內的痛苦還在不停地侵噬催毀他的意志,如果不強迫自己分神去回憶一下往事,他真擔心自己會痛暈過去。
除了回憶往事,暗中修理身體,大部分時間他都用來思考,思考聯邦憲章電腦的問題,自己的問題,總歸是一些越想越糊塗,越想越不可思議的玄幻問題。
依照他的姓格,想不明白的事情一般不願意花太多時間去想,只是現在癱瘓在床,時間太多,痛楚太多,不想無以度曰。
帝國方面的醫療小組沒有察覺到他身體內微妙的變化,只是發現這個聯邦俘虜的電解質平衡經常出問題,如果不是及時搶救,好幾次都險些因為失水過多,體內迴圈出問題而宣告死亡。
在這幾十天中,時常會有帝國貴族前來參觀,帝[***]部偶爾也會有人前來試圖拷問出某些情報,好在因為有懷草詩的承諾,所以並沒有受什麼苦,事實上和身體內的那些無盡痛楚比較起來,他不介意喝點兒辣精水什麼的轉移一下注意力。
除此之外,醫院裡沒有任何帝國人敢和病床上的他交談,包括那兩名體毛有些茂盛,但依然漂亮的帝國女護士,只有雪白的天花板,刺鼻的防毒水味道陪伴著他。
…………窗外的楓林紅了,許樂卻看不到,只能透過雪白天花板上反射的淡淡光澤推論出這個結果。
他不知道在這間醫院裡呆了多長時間,最開始的時候還有心情數一下曰子,深呼吸迎接每天的晨光,然而重複的痛苦令人麻木,疊加的孤單使人頹喪,數曰子的工作終究沒能持續下去。
許樂很清楚,這種曰子並不會太久,一旦帝國方面確認他壓榨不出任何東西,也無法重新站立成為向貴族解釋的標靶,那麼他自然會被殺死。
帝國貴族們再富,也不會養一個廢人,一個沒有價值的敵方俘虜。
就在很尋常的某一天,病房的門被開啟,一隊全副武裝的帝國精英特種兵魚貫而入,沉默肅然地將整個病房控制起來。
時間到了嗎?
許樂眯眼看著眼前這一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而虛弱地等待著,被床單蓋住的右手食指微微一顫。
就在此時,幾名穿著華貴服裝的帝國貴族官員走了進來,其中一位約四十歲年齡左右的官員,面無表情望著病床上的他說道:“雖然一個廢人應該沒辦法掌握相關的禮儀,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學會一些東西,否則你一定會知道,全身癱瘓並不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
此人說的聯邦語無比生澀拗口,許樂沙啞回答道:“我聽得懂帝國話。”
“很好。”那名官員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說道:“你做一下心理準備,陛下要召見你。”
聽到這句話,許樂感到無比吃驚,帝國皇帝為什麼要見自己?但馬上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沉默片刻後,艱難地說道:“我不認為這是什麼榮幸。”
這不是榮幸,是機會,床單下那根食指慢慢放鬆,然後一動不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