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聯邦軍人們將將只是一個連,當然他們的裝備比一般的連隊生猛太多,七組裝備本就是果殼特供的彪悍事物,此次國防部總裝基地是直接越過西林前線指揮部,給他們提供了整套尖端裝備。
許樂現在是中校,如果死命往上頂一下可以到副師一級,做團長是名正言順,然而他終究太過年輕,除了上次的機甲戰之外,沒有什麼戰鬥經驗,聯邦軍隊裡那幾名真正的大徒再看李匹夫的面,再愛煞他的性情,也不可能真正扔一個整編團讓他帶。
於是這一百二十幾人,這一個連(電腦站 ,便他第一次擁有了真正意義上……自己的部隊。
什麼叫自己的部隊?那就是自己要對部隊裡每一個人的生死負責。他眯著眼睛,看著這些熟悉或依然陌生的面孔,明白無論自己喜歡或厭惡他們,無論他們是議員的兒,還是州長的公,或者只是很普通的平民弟,自己都必須儘可能讓他們活著從戰場上回來。
然而終究只是一個將滿二十二歲的青年,如此沉重的責任與負擔壓在了他的箭頭,讓他說出來的話略顯沉重與艱澀。
“你們應該知道我的一些故事。我在現役的時間並不長,但這些年確實經歷了一些事情,事實上我早就應該死了,但偏生卻一直沒有死。”
許樂將墨鏡取下插進上衣口袋,略低下頭對著通話器說道,清楚而誠懇的聲音,迴盪在禮堂之中,臺下餐桌旁的軍人們神情複雜地看著他,聽著這些話。
“你們在七組裡的這些前輩也一樣,他們替聯邦做過很多危險的、不能見光的工作,然而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終究還是活下來了。”
白玉蘭坐在桌旁,狹長秀氣的眼眸間有異色閃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死在百慕大礦星上的那些戰友。
許樂低著頭繼續說道:“一個人怕死,其實他也就容易死,如果你連死神都不怕,那死神往往會怕你,會遠遠地躲著你。我的年齡比你們當中有些人還小一些,只是我曾經歷過生死,知道那個滋味確實不好受,我也怕……但後來仔細琢磨,我往生死那個地方衝過去的時候,憑的並不是熱血激素衝昏了大腦,而是極為正確的本能直覺。”
“因為,人活著總是要死的,這是必然。而世界上總有些東西是比死亡還令人討厭的,用必然的死去搏一把,其實並不算太冒險的行動。”
“這十天晚飯後,安排你們觀看了國防部拍攝的戰地紀錄片,雖然可能你們有的人累的睡著了,但肯定還是看過幾眼。在那些紀錄片中,你們應該看到了帝國侵略者在淪陷星上屠殺我們的同胞,你們應該看到了那些城鎮廢墟間無人掩埋的白骨腐屍,甚至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的,你們還應該看到了那些和你們差不多年紀的聯邦士兵,是怎樣迎著帝國人的炮火奮勇衝鋒,直至後變成殘軀或者烈士。”
“我知道你們看到了。”許樂抬起頭來,看著臺下鴉雀無聲的人群,說道:“我也知道你們有些人看哭了,這哭是恐懼還是悲憤,我不想探究,是不是怕我也不太瞭解,但至少你們有感覺,如果沒感覺,那你們就不是人,不是人就不應該怕死。”
這是並不好笑的笑話,許樂這輩第一次的戰鬥動員,只是一味平靜講述,帶著幾絲稚澀與誠懇。
禮堂裡一片安靜,他看著臺下的人們,繼續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很恨我,但我相信在戰場上你們不會無聊到向我的後背開槍。”
說道這一點,他想到了杜少卿和鐵七師,想到了在黃山嶺伏擊戰中的人,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不是優秀的指揮官,但我能夠保證你們在我的手下當不成逃兵。日後需要衝鋒的時候,我會衝在前面,需要撤退的時候,我會留在後面,這是我唯一能夠給你們的承諾。”
“我不會說什麼光彩的將來,豪逸的壯語,單靠幾句話就像打消你們的恐懼,讓你們嗷嗷叫著變成鐵血戰士,這不是奢望而是細稚。”他繞頭認真說道:“但既然已經確定要上戰場冒險,何不挺(電腦站 起胸膛,瀟灑走一回?如果結局是命中註定,至少在走向結局的路上,能不能擺出稍微爺們一點兒的姿式?“
“想活著回到都星圈?你們就必須勇敢,並且我相信你們能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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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非常低沉,直至此時,一個字的稿都沒能存下來,馬上就要回家了,莫名陰鬱,很煩躁。
然則想到國足也能踢韓國三比零,這宇宙裡果然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喜之悅之,深吸一口氣,振奮精神,晚上洗完堆積的衣服臭襪之後,再嘗試一下奮。
祝自己和大家無論處於何等境況中,都不必鬱郁……這是很久以前阿愁說過的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