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啞了喉嚨的孩子們,眼睜睜看著工程機甲徒勞地掀動著沉重的速凝水泥塊,場面極其悲傷而混亂,許樂甚至沒能找到父母的遺體,只抱出了妹妹先藝的身體,他現在還記得那具小小的可愛的身體是那麼的冰冷。
是的,小先藝的小墳還在東林納西州外的小山坡上。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去看過,他感到很羞愧,這也是他不願意回憶童年的原因。
那帝國人呢? 許樂的濃眉擰的愈發厲害,日光盯著牆壁卻不知道落在何處,他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帝國人長什麼模樣是在電視新聞上,好像是部紀錄片,講述歷史上唯 一一 次帝國官方使團的到訪,聯邦男軒說的畫外音裡充滿了俯視低等種族的優越感,每隔三分鐘便會嘲諷一遍使團裡帝國人彷彿永遠不會笑的紙牌臉。
對於許樂來說,他只記得當時發現電視上那些帝國人並不像父親說的那樣,渾身上下包括臉上都長滿了可怕的長毛,於是想起了 死去的家人,偷偷跑到廢棄的礦坑裡大哭了一場。
第一次見到活的帝國人是在哪兒?應該是在西林邊陲那顆叫撇的星球上,當時自己帶著簡水兒在帝國狼牙機甲大隊的追擊下逃亡,第一次和帝國人相見便是生死相見。至於死的帝國人? 他已經看過大多太多。
窗外的太陽 向遠方的地平線緩緩沉沒,光線變得黯淡了很多,傾城軍事監獄並沒有如此時的首都那樣下著寒冷的秋雨,靠牆坐在床上的許樂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任由慕色在他臉上出現消失,夜色籠罩大地,他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沉就。
沉就啊沉就,沒有在沉就中變態,他只 是在漠然地回憶思考很多事情,有很多以前無法理解的事情漸漸在腦海中變成一條清晰的函式曲線,雖然他並不知道這根人生函式曲線起始端的變數為何,但曲線上的某些片段開始漸漸浮現出答案。
比如為什麼整個聯邦除了老李家的人,就只有自己能夠學會帝國皇宣的特殊能力,比如為什麼那個遊蕩在星辰間的男人,居然會在東林一呆便是這麼多年,而且如此湊巧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要知道真實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中那樣的奇遇,小機率事件必然有其內部的原因,富人的後代是富人,傳奇的身邊是傳奇,白手起家,傻小子遇明師的故事,終究只能是故事。
那麼 自己會進入大叔的修理鋪也是一個陰謀?不,他不願意把那場少年和逃犯的巧遇和這些 字眼聯絡起來。
不想了,不要再想了,許樂覺得自己很疲憊很累,只想沉沉睡去,然而卻又無法入睡,因為這 個難以承受的轉變像無數只螞蟻一般在身體內爬行,它們沉就而輕蔑地噬咬撕扯著鮮活的肌肉,噴吐著極具腐蝕性的酸液。
酸液一旦濺落滋淄作響,痛楚酸癢知灼燒般的感覺匯在一條筆直的線,火線在胸口處聚成一團,開始猛烈的燃燒,這團火燒的他實在難耐,不知來由的憤怒萬分!
許樂終於動了,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緊緊抿著薄薄的嘴唇,單手舉起沉重的囚床,猛地向對面雪白的牆壁砸去,似乎想要把那團極小的烏血和早已 乾枯的蒼蠅屍體再次砸個粉碎!
啪的一聲巨響,床架四散五裂,塵礫大作,門外傳來特種兵嚴厲的呵斥,他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沒有感覺到,重咱!一 拳,直接把囚房內唯一的小方桌轟成碎片。轟!轟!轟!轟!
囚室內響起無數狂暴的 聲音,碎礫激射的 到處都是,許樂這輩子第一次如此放肆地發洩著自己的情緒,近乎瘋狂地砸爛面前能夠看到所有東西,到最後甚至連堅硬的合金門上都出現了一道極恐怖的陷坑!
就在此時,他的餘光落在視窗,隔著厚到視線有些變形的強化玻璃,看見深秋的夜空上那片閃爍的繁星。
不知道因為什麼觸動了內心的那根永遠堅強,今天第一次脆弱的神經,望著頭頂燦爛的星空,他就這樣安靜了下來,緩緩走到窗前。
地上有包壓癟了的香菸和打火機,大概是李瘋子走之前咎下的,許樂揀起來點燃一根塞進嘴裡,眯著眼睛望著窗外的夜空,輕輕說了聲:“**。
還有第九章,直接往後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