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聯合調查部門官員,震驚看著那輛車原本所在的位置,很長時間都說不出話來,眼眸裡充滿了被槍指頭的恐懼,還有一些羞愧。
當所有這些情緒變成憤怒,他的牙齒嘎嘎吱吱咬了起來,恨恨咒罵道:“這裡是首都,你又能逃到哪裡去?”
取出懷中電話準備向上級報告,啟動聯邦政府恐怖的系統力量開始追緝利孝通和那名可怕中本男人時,電話卻搶先響了起來。
電話中他的直屬上司語調依舊平靜而冷淡,卻挾著絲怎樣也無法掩飾的喜悅:“暫時不要追緝利孝通,因為,餃算利家馬上就要完了。
利家專車此時正在出城高速公路上狂飆突進,瘋狂旋轉的車輪碾碎初凝的冰雪,捲起一道道白色颶風。
後排坐位上,利孝通痛苦地擂著額頭,想著剛才電話中那個訊息,眉梢忍不住快速的顫動著。
戴了一輩子黑色小圓帽的老人,就要離這個世界,此時此刻,他所思考的根本不是要不要和利修竹爭奪繼承權,而是恐懼惘然於,失去那位老人的智慧指引,利家怎樣才能在這場戰爭中存續下去。
首都出城高速公路後方,一列政府車隊正在緩慢行駛,前後方防彈車中,特勤局特工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總統專車前後方的數輛墨綠色軍車內,全副武裝的數十名鐵七師精銳偵察兵時刻準備迎接襲擊。
聯邦政府正式向七大家宣戰,雖然這場戰爭三年前就已經開始,但今天議會山罷的控訴還有那項恐怖罪名,才真正讓戰場從幕後走上前臺,撕掉了一切偽裝。
在這種緊張局勢下,誰都不知道那些實力雄厚的大家族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要知道在聯邦的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總統被七大家暗殺的故事。
總統專車內的氣氛並不如何緊張,被隔絕成私密空間的車廂內,面色黝黑的帕布林總統靜靜看著窗外被防火膜濾成棕色的雪花,忽然開口說道:“戰爭已經開始的第一夭,我們便要去探望敵營最重要的領袖,如果後世的歷史書寫到這一段,不知道合怎麼形容。”
杜少卿沉默坐在對面,一身中將制服筆挺有如是雕塑家在鋼板上雕出的那般,他的面部表情同樣如此,沉默肅厲線條清晰。
聽到帕布林總統的問話,杜少卿沒有梏話,眉頭卻是緩緩皺了起來,沉聲說道:“我不喜歡小眼睛,也不喜歡那個聯合調查部門,更準確地說,我很討厭那些人。”
帕布林總統靜靜看著自己最忠實的下屬,最倚重的將軍,沉默片刻後回答道:“我清楚這一點,所以墨花星球上那次槍決已經沒有人再提起,按照你的建議,官邸安樘工作也交給特勤局以及鐵七師。”
杜少卿面無表情回答道:“但他們依然存在。總統先生,我以前說過,李在道不是一名合格軍人,他雖然出自費城李家,但他不是軍神大人也不是李瘋子,他頂多只能成為一名陰險的政客。”
“李在道主席是我最重要的政治夥伴,在這條道路上,他給予了太多支援,我永遠不會懷疑他對事業的忠誠度,雖然我清楚你很反感那些手段,但你不要反感他。”
帕布林總統看著杜少卿,正色說道:“任何改革過程總是需要有些人去承擔黑暗工作,我不能,你不願,他甘願向自己身上潑灑汙水,令人尊敬。”
杜少卿寒聲回答道:“我是一名軍人,我不懂任何政務,但此次回首都星圖,看到了很多問題。”
他拈頭直視總統先生的眼睛,沒有任何保留說道:“現在的聯邦政府,充斥著黑幕交易還有一群無能的廢物,我覺得您應該有所警惕,有所改變。”
帕布林總統認識杜少卿已經很多年,如果說李在道是他最重要的政治夥伴,那麼杜少卿就是他最後的王牌,他知道這位軍人的鐵血性格,知道他對自己的無上忠誠,所以並未動怒,眼眸裡反而露出讚賞之色。
“無人可用,這是聯邦政府當前所遇到的最大難題。
帕布林總統看著杜少卿,緹聲說道:“聯邦公務人員總數在三十七憲歷四十年就已經超過了一千二百萬人,在過往僵化的政治體系裡,在七大家不停的滲透腐蝕之下,還有多少人可以用?”
“聯邦就像一艘巨形的戰艦,由無敵小而重要的構件螺絲組成,如果這些螺絲構件已經被腐蝕,那麼怎樣才能打嬴這兩場艱險的戰爭?”
“做為艦長,我只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一些聽從指令的構件,還沒有被完全腐壞的螺絲頂替,至少這樣我們還能把聯邦這艘戰艦開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