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文西仰臥在被血打溼的草叢間,用越來越模糊的眼光,看著那幾名端槍逼迫過來的敵人,低聲顫抖說道:“不怕……從到西林……開始,我……我……就再也不怕……不怕啦。”
不知從密林的哪個方向響起一記清脆的槍聲,嫋嫋然迴盪。
顧惜風知道這些追擊者,比帝國人更冷血更殘酷,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假投降打冷槍的機會,所以當槍聲響起時,他閉上了雙眼,不想對著那些黑洞洞的槍管習慣性的用猥瑣戰術,不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給七組丟臉。
槍聲響起然後迴盪然後消失,只是極短的時間片段,然而對於顧惜風來說,卻像自己的一生那麼漫長。事後他甚至堅持認為,他看到了自己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重要片段,包括第一次在戰場上開槍,第一次嫖ji。
為什麼這次中彈沒有前幾次那麼痛?還是說人死了之後就感受不到痛?懷中抱著達文西身體的顧惜風,在自以為漫長的時光片段之後猶豫著睜開雙眼,然後看到一幕怎麼也想不到的畫面,枯乾的嘴巴下意識裡張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二十米外,那名端著卡宴輕槍瞄準自己的聯邦特種兵,眉心間忽然出現了一個秀氣圓融的小洞,然後洞裡開出一朵血染的恐怖花朵。
迸清脆與沉悶相融的槍聲,自林後再次響起,然後是第二槍第三槍,清脆如樂曲
草地上那幾名正準備摳動扳機、擊斃顧惜風和達文西的聯邦小眼睛特戰部隊精銳,身上頓時多出無數個血洞,在一陣驟雨般的噗啪悶響中,身體劇烈顫動,就此倒下斃命。
緊接著,一枚平射榴彈拖著長長的尾巴,在林間歪歪扭扭的飛翔,呼嘯高速穿越草地上方的空氣,像條毒蛇般刺入密林後方,精確地擊中並且瞬間摧毀林後一臺山地裝甲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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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左腳在前,右腳在後,身體像一棵楊樹般平靜挺拔,雙手端著的那把改裝槍械以穩定的節奏發出悶響,每蓬輕微彈火閃過,遠處樹林裡便有一名小眼睛部隊的特種戰士倒下。
距離不是太遠,他選擇的射擊方位全部集中在對方的頭部和咽喉,那些特種士兵的眉心和喉骨間不停爆出血花,像被割倒的麥子般倒在他的槍口所指之處。
數米遠的那棵大樹下,面色鐵青的熊臨泉早已發動了手中那把重槍,呼嘯的彈雨如同死神的漁網,將四處散開的敵人罩在其中,每道網絲拉過便會帶起一片血肉。
在隊伍最後的一枚平射榴彈,成功擊毀那臺山地裝甲車後,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就此結束。
戰鬥結束的太快,樹梢幾隻驚鳥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飛走,山林草地間迅速回復安靜,只有那些血淋淋的屍體和滿地焦的碎裂樹皮,證明短暫的十幾秒鐘內究竟發生過什麼。
隊員們對山林外圍的清理中,抓獲了四名受傷的俘虜,然而這時候沒有人會理會這些傢伙,所有人都焦急地跑回了草地,來到顧惜風和達文西的身邊。
看著痛哭中的顧惜風,看著草叢上令人觸目驚人的血,眾人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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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兩點鐘之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