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流線型聯邦戰機,呼嘯駛過小院上方空域,撕破無數雨絲,在高空完成一個瀟灑的翻滾動作,高速飛離,就像一隻灰鷂撕雲西去。
因為深入西南戰區雙方交織地帶,灰鷂戰機一去而不夏回,沒有進行例行的戰果確認,事實上君下六枚對地導彈全部射中那片小院,還有什麼需要確認的呢?
正在被雨珠滋潤的菜葉瞬間乾枯然後灰飛煙滅,小樓傾覆旋即又被炸成無數片呼嘯的碎礫,外圍那囹紅色的磚牆更是被爆炸巨大的威力震倒在溫軟的泥地上,軟綿綿有如浸過水的餅乾塊,印證先前那次襲擊的恐怖效果,數百平方米的範圍內,大概連地底的田鼠都全部死光了。
小院側後方數百米外的茂密山林中,眾人匍匐在溼漉的青丘後方,瞪圓了眼睛看著燃燒中的小院廢墟,感受著隔著如此之遠依然灼燙的撲面滌氣流,不由面色劇變,集體沉默無語很長時間。
不知道是誰打破了此時的窒息氣氛,喃喃說道:“混著兩顆石墨纖維束燃燒俾,真狠啊。”
人群后方的擔架上,東方玉右手摁著泥水下的土壤,勉強撐起身體,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卻依然艱難低聲罵道:“別相信那個帝國人的,這肯定是誤炸,對,肯定是誤炸。”
除了保羅和另外那名帝國俘虜交換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之外,心神依舊處於強烈震撼中的聯邦軍人們,沒有誰理會東方玉,也沒有誰還有心情和他去爭瓣什麼,事實勝於雄辯,冰冷的事實勝於任何信任。
許樂摘下臉上貼著的那片樹葉,墨眉微微皺起,發現行軍揹包裡的裝備沒有響應,意味著和大氣層外飛船的聯絡再次中斷。
熊臨泉默默望著在大雨中依然猙獰吐舌的火焰,對趴在身旁的珠兒說道:“看一下訊號強度,連續時長超過預定慎後,重新聯通先前的通訊頻道,告訴基地方面,我們遇到一架聯邦灰鷂戰機襲擊,詢問究競發生了什麼情況。”
珠兒驚訝看著他,發現熊臨泉不是在說氣話,下意識裡向許樂望去,發現頭兒一直保持著沉默,不由惱火地用力揉了揉滿頭捲髮,按照他的吩咐←開始透過濾波裝置尋找訊號通道。
熊恰泉面無表情向隊員們賀釋道,同時也是解釋給許樂聽:“那是我們自己的部隊,我們必須進行最後的確認。”
“通了●但是一一一一一一”
珠兒摘下厚緣耳機,帶著一絲悲憤的味道,望向熊臨泉和許樂,說道:“沒有迴音,基地的那個頻段已經進入靜默狀態。”
應該負責接應或者說營救自己的基地通訊,在此時進入詭異的靜默狀態,山林青丘後的人們都清楚這意味著什Ao
彷彿被通訊系統裡的沉默所感染,雨中伏在地面上的眾人也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東方玉也終於緩緩閉上了自己的嘴。
許樂眯著眼睛,望著雨中田野中的動靜,從溼地上爬了起來,深呼吸三次,眉頭緊緊擰在一處喃喃說道:“我嘀你他嘀個爛嘀。”
七組前隊員猴子一直負責樹屋裡的監視哨,他最後離開小院,被那架戰機震懾之餘,他一直注意著許樂,聽到返句話後,他對身旁那名士兵低聲解釋道:“頭兒平時不怎麼愛說髒話,但有時候又忍不住「所以喜歡搞這種自動消音,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他媽個**。
那名剛剛加入NTR半年的戰士愕然說道:“這可真夠髒的。
“所以得消音不是?話說咱老七組也曾經有這種習慣,這兩年是沒人用了,但現在頭兒不是回來了嗎?估計又得重新揀起來,我看你平時挺老實本分的,以後這方面要注意學習,才能不落後。”
綽號猴子的七組隊員叫今如瑟,來自臨海州,父母都是大學城裡的有力人士,家學淵源門風雅訓,然而在前線跟著七組混了多年,早已變成一個滿口花樣髒話的粗魯漢子。
和今如瑟一樣,像珠兒山炮這些七組老隊員,雖然憤怒悲哀於聯邦軍方居然不止放棄自己,還要謀殺自己,但他們心情並不緊張,更不絕望,七組傳統向來就是允許憤怒不允許絕望,更何況現在他們重新迎回了自己的頭兒,再怎樣風雨交加的前路也敢去闖一闖!
就在今如瑟向那名後來者翻譯自己頭兒的髒話時,熊臨泉提著重槍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斷絕所有通訊報道,摘下你們的敵我辨識器。”
所有人都毫不猶豫摘下腰帶裡的金屬扣,乾脆至極的破壞掉,擔架上的東方玉沉默片3·1,顫著手摸出擔架夾層裡的辯識器,扔了出去。
一隻堅硬的軍靴狠狠碾碎代表聯邦軍人身份的金屬片。
熊臨泉緩緩收
四右腳,任由雨水擊打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臉頰,看著眾人沉聲說道:
“從現在起,我們將是一支真正的孤軍。”
“我們將沒有基地,沒有後方,獨自在異域戰鬥,所有人都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