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第二排的崔聚冬忽然打破沉默,開口說道:“中央電腦現在只能夠確認許樂上校身體裡的晶片,和那位東林孤兒沒有任何關係。”
聽到這句話,尤其是瞭解到憲章局清晰的態度,參加此次特殊閉門聽證會的大人物們同時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們沒有理由去質疑聯邦中央電腦的判斷,可為什麼……聯邦調查局會查到那麼多對許樂不利的證據,尤其是那些鐘樓大街上的人們,為什麼會堅持認為如今的聯邦英雄許樂,就是當年的孤兒許樂?
錫安副議長皺著眉毛,看著擺在身前的幾幅塑質照片,看著那些照片上面青澀猶在的少年臉龐,尋找著與現在的許樂上校相近的地方,忍不住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直至此刻,包括崔聚冬在內的所有人,仍舊堅持認為是聯邦中央電腦授予許樂的超高許可權,幫助他在首都星圈非常好地隱瞞了身份,卻根本沒有想過他置換了頸後的晶片,因為這已經超出了他們對世界的基本看法。
帕布林總統認真地檢視著照片,質問道:“我很反感這種內部調查似的做法。如果你們認為許樂上校是名通緝犯,應該直接透過司法部,或者國防部內務處走程式,而不應該是拿這些似有似無的證據到聽證會上來折騰。”
總統先生的語氣很平靜,但落在聯邦調查局局長和很多有心人耳中,卻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們接到了實名舉報,不得不進行調查,至於司法部方面……總統先生,許樂上校獲得過兩枚最高勳章,擁有相關的豁免權,如果進入司法程式,必須由您或者議會剝奪他的豁免權。”
“實名舉報?”
“是的,總統先生。”
沉默了很長時間的國家安全顧問,忽然微笑著回答道:“有一位當年親自前往東林大區,參與了捉拿叛國賊封餘軍事行動的西林軍官,前一段時間在最高法院裡認出了許樂上校,為了聯邦的安全,這位勇敢的西林軍官不惜冒著民眾的敵視和危險,站出來進行實名指證。”
會議室的門被緩緩推開,萊克上校走了進來,這位鍾老虎最信任的下屬,西林軍區特種機甲大隊長官,在摘下那幅墨鏡之後,一臉漠然。
經過最簡單的自我介紹,萊克上校略一停頓,雙手負在身後,開始向房間內的大人物們,描述很多年前那次軍事行動,他和他的隊伍乘坐古鐘號前往東林,目標是逮捕或者狙殺聯邦頭號通緝犯封餘,然後他在街道上遇到了一個無比倔犟的少年。
“你怎麼確認那個少年就是現在的許樂上校?”房間裡有人質問。
“如果我認錯了,我寧肯把我的雙眼挖出來。”萊克上校平靜回答道:“像許樂上校這樣的人物,是不容易認錯的。”
“據我所知,許樂和你們西林的關係向來良好,所以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站出來進行實名舉報。”邁爾斯上將冷漠問道。
萊克上校啪的一聲立正行禮,沉聲回答道:“報告將軍,我是一名軍人,我必須將聯邦的利益放在最前面。”
邁爾斯上將自嘲一笑,揮手厭惡說道:“我並不相信這種肉麻的話,不過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帕布林總統抬起頭來,緩緩環視會議室內的人們,當目光落在遠端光幕上的拜倫副總統時,略微停滯了片刻。
依據聯邦相關安全條例,在戰爭時期,聯邦總統與副總統之間,必須隔離出足夠的安全距離,今天這場突然召開的閉門聽證會上,副總統拜倫如以往那樣,從不輕易發表意見,但今天他的沉默,卻讓很多已經猜到什麼的人們,感到了有些寒冷。
在經過了一番對萊克上校的質詢之後,內部聽證會暫時告一段落,聯邦管理委員會的資深議員梅斯先生,望著帕布林總統,尖銳發言道:“總統先生,我認為許樂上校的豁免權應該被馬上解除,而且他必須得到全面的公正的審理,鑑於許樂上校與軍方之間的關係,我建議此項專案由司法部全權負責。”
說到這一點,梅斯議員帶著淡淡嘲諷看了一眼從頭至尾都沒有開過口的國防部長鄒應星,問道:“鄒部長有什麼意見?”
鄒應星摘下細金屬邊眼鏡,輕輕揉了揉眉心,沒有回答議員先生的挑釁,而是湊到總統先生的耳畔,輕輕說了幾句什麼。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