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醒來,靜靜看著窗外的天光,不清楚這個夢是吉是兇,不知道憲章局地下的中央電腦,是不是永遠都會像現在這般默默地看著自己。但他清楚,最後出現的那名軍官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他最近將要遇到的大麻煩,那位叫做杜少卿的師長。
但他無所畏懼,在經歷了這麼多磨難風波之後,聯邦裡再傑出的人物,大概都很難再擾亂他的心境。
洗漱之後,他又開始給聯邦政府的有關部門打電話,給鄒鬱和那位鍾夫人打電話,人在作訓基地之中,心裡擔憂著兩位朋友,除了打電話,他似乎也做不了什麼。
就在電話的電波流轉之中,時間快速地過去,轉眼間就到了作訓基地畢業典禮的那一天。
聯邦政府極為重視此次軍官受訓,為了考核成果,專門安排了一次臨時的軍演,調來了三個全機械化師,交給了面臨畢業的軍官學員,讓他們全方面地展示自己的戰鬥能力。
這一天,後方莽莽群山青翠之中夾著點點初黃,以秋意迎接著了無數遠道而來的大人物和聯邦軍人。
各式軍用飛船、飛機轟鳴而至,在密密麻麻的戰鬥直升機群的陪伴下,降落在專用的機場之上,一時間軍旗飄揚,軍歌嘹亮,腳步聲陣陣。
國防部直屬部門和各大軍區前來觀禮的軍事主官不計其數。許樂與第七小組成員們站在主席臺側方的樹蔭裡,看著臺上的那些高階軍官,竟赫然看到了一位中將和幾位少將。
演習正式開始,主席臺的光屏,在憲章局的幫助下,精確至極地顯示著群山原野之間的演習勢態。
此次軍演更多的意義是展示訓練成果,所以聯邦軍方上層倒也並不緊張,甚至還趁著演習各方推進至指定區域的時間,接見了此次參與培訓的各位教官。
許樂自然也在被接見之列。
令第七小組和其餘教官們無比震驚的是,主席臺上那位中將,也正是第一軍區易副司令親自接見許樂時,竟表現的無比親切,連帶著他身後那幾名少將也都是溫言勉勵,情真意切。
許樂自己心知肚明原因,自然能夠謹守本心,一絲驕意都未曾露出,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令他警惕的是,除了易中將之外,其餘的高階將領望著自己的眼神裡除了欣賞,還有一絲極複雜的怪異情緒。
軍神大人破天荒地離開費城,就是為了進入傾城軍事監獄看這個年輕人。這件事情在聯邦軍方上層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主席臺上的將領們都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知道許樂是有大靠山之人,卻也知道他與鐵七師之間有些麻煩。
他們都很好奇,畢業典禮之上,許樂和那位冷若千古寒冰,目中全無餘子的杜少卿杜師長一朝碰面,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
許樂領受了教官都有的嘉獎令,退回了林蔭之下的隊伍之中。
蘭曉龍一直站在他的身後,輕聲說道:“杜少卿來了,只是他向來不喜歡拋頭露面,今天主要是來接他自己的兵,我呆會兒認出來了就告訴你。”
許樂搖了搖頭,將雙手負在身後,安靜地看著光屏上的演習動態,微笑的面容顯得極為平靜,內心卻開始警惕起來,因為他感受到了一雙沒有什麼情緒的目光,正在看著自己。
主席臺後方,有一名少將緩緩收回目光,冷漠負手而立,筆挺的軍服肩上金星閃耀。
此人戴著一雙黑色的皮手套,軍靴擦的鋥亮,身姿挺拔至極,站立的姿式不曾偏移一寸,細節上無可挑剔。
然而無論是肩章上的將星,還是手套與軍靴鋥亮的反光,都遮不住此人本身的光彩。
這位中年將軍眉若甫出鞘之利劍,卻被軍帽標準的陰影微掩,渾身透著股堅忍平靜之意,不似冰山,只似冰山上一株雪松,在這喧鬧校場之上,大有脫塵之意。
如此人物,自然是杜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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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會不會太亂了些?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