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奇妙,壯烈冷酷的刺客,老謀深算的目標,卻因為一道玻璃門的隔阻,而擁有了暫時的和平,還可以進行一番事先極難想像的對話。
麥德林微笑望著他:“請問。”
許樂低頭快速地進行駁接,沒有抬起頭來,問道:“臨海州和演唱會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雖然無數地證早已證明了麥德林才是幕後那個冷血恐怖的黑手,但許樂總想要當面問一下這個人。
“是。”
麥德林自底層爬起,能夠聯邦內獲得無數下層民眾的支援,能夠在政府與**軍之間精彩行走,還能夠獲得無數聯邦上層的幫助,能夠讓張小萌這樣的人誓死跟從,他必然有其非常優秀的一面,有他獨到的人格魅力。
所以當許樂樣問時,麥德林想也未想便微笑著做出了肯定的答覆。
許樂依然低,問道:“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玻璃門後地麥德林到這句顯得很天真幼稚的話後,卻奇怪的沉默了起來,他想到了自幼生長的工廠與那些夥伴,想到了當年一同浴血的戰友,但緊接著他又想到了這些年來地內心難言的孤獨感與那份崇高的使命感。
身周竟是他人,這是何等樣不堪人生。
“良心,就是我們意識到自己內心道德庭的存在。看腳下的星球,它依然在轉動。”玻璃門旁傳來了麥德林議員微有些變調的聲音,“我所作所為,符合我自己內心的道德法庭。”
……
……
聽到這句話,許樂不再說什麼,沉默地安全屋的總成系統進行完駁接,舉起了手腕,對著手錶輕聲說道:“能聽到嗎?”
安全屋密碼破解需要強大的計算平臺,在計劃中,這個任務本應屬於山頂那個高階工作臺,操作工作臺地人則應該是白玉蘭。
耳機裡沒有傳來白秘書輕聲細語卻令人心安的回答聲,許樂的心漸漸冰冷起來,突擊過程的後期,山頂的白玉蘭便消失了——他並不認為在最關鍵的時刻,白秘書出賣了自己,因為要出賣自己,白玉蘭事先就擁有極好的機會——許樂只是擔心山頂上的白玉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工作臺進行遠端解碼,怎樣能夠開啟安全屋?許樂本應在駁接之前就確認這一,不然就等於是在浪費時間。但很奇怪的是,他似乎並沒有這種認知,而是直接重新聯通了總成系統。
嘀的一聲輕響,安全屋外地玻璃門八個暗釦全部鎖死,比先前更加堅固難破。
他拖著傷腿回到了玻璃門前,舉起了手槍,眯著眼睛瞄準玻璃門上子彈留下的那個圓圈,再次摳動了扳機。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有些焦慮。
看著面前玻璃門上綻放的槍花,麥德林的眼睛一眨不眨,他對面前地玻璃門很有信心,只是已經到了此時,後援力量還沒有來,第二軍區的人沒有來,直升機沒有來,遠處空港裡地飛船還在等著他,自己今天能夠登上不要船票的飛船嗎?
他地心情也有些沉重,有些焦慮。
……
……
不知多少光年之外,在那個聯邦之外的星域中,有一個人地心情比處於生死之間的許樂及麥德林更加沉重,更加焦慮。
聯邦七大家第二代裡最頂尖的人物,最出名的叛逆,一句話便能破除兩大家族聯姻的林半山,此時正一臉憂鬱望著玻璃窗的外面,玻璃窗上反射出他那張微瘦冷漠的臉,與窗外百慕大第一行政星的街景重疊,顯得有些變幻莫測。
百慕大星域的生存環境比聯邦那邊要險惡許多,縱使是第一行政星球,四季的分明也多了些嚴酷的感覺,比如此時窗外的深冬,溫度竟已經是降到了零下三十度,那些本來應該在街停遊走的走私商人們,也不得不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或者是太空船中。
林半山此時本應該在南科州,與他最親信的臂膀張小花一邊吃肉喝酒,一邊看著總統就職儀式微笑不語,但早在數十天之前,他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聯邦,孤身來到了百慕大。
被夫人品評為在亂世可為梟雄的他,如此輕易地離開自己的根基,自己的下屬,冒著風險秘密來到此地,自然是有大事要辦。多年前他也曾經這樣孤身來到魚龍混雜,危險重重的百慕大,並且在這一片亂土中打下了自己的江山,這數十天裡,他便是要靠當年打下的基業,將數十年前那件疑案查清楚。
縱使是林半山,想到那件,也不禁有些難抑心頭沉重與焦慮,他站在窗前,等著審訊的結果,如刀削一般地雙肩,竟也有些不堪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