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靳管家拿著一壺咖啡來到了露臺上。為許樂倒了一杯。
許樂有些意外。欠身點頭示意。
“加塔咖啡。這是裡海的魚子餅。”邰夫人微笑著說道:“聽說你很喜歡。所以今天專門準備了一些。”
許樂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這位夫人今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內容。他對杯中咖啡地香味。和桌上那一小盤黑若珍珠般的點心很熟悉。因為在臨海州梨花大學圖書館區的很多個夜晚裡。他經常用在小攤上買的蔥油餅與清粥。換邰之源那小子的咖啡和餅。
邰夫人今天專門準備這個。自然是曾經聽人說過。許樂馬上明白邰夫人這句話地意思。沈秘書派人把自己從地檢署裡撈出來。不是因為邰家需要許樂什麼。夫人只是看重自己兒子與他之間曾經的那段友情。
“邰之源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鄒鬱之外。你是我見過的他唯一的一個朋友。”邰夫人微笑著說道。
許樂喝了一口咖啡。吃了一塊魚子餅。聊補了一下腹中絕對地飢餓。聽到這句卻笑了起來。他相信邰夫人一定不是從邰之源的嘴裡聽說了什麼。而是靳管家說的。要知道邰之源應該很清楚。自己對於這種味道怪怪的奢侈餅乾根本沒有任何好感。“聽說你以前在東林大區當兵?什麼時候進的梨花大學?”
露臺。喝茶。這是聯邦上層社會里地名流才喜歡做的事情。只是不同層次地名流做出來的感覺也不同。想必聯邦裡沒有幾個人有資格佔了國家公園半壁江山。來做茶會的背景板。
然而無論是哪種飲茶。除了極少數的獨飲嗅茗望道之外。都是用來交際的手段。喝什麼其次。關鍵是要談些什麼。
許樂端著咖啡杯。眯著眼睛。湖光山色一湧而入。聽著夫人的問話。他安靜而有禮貌地回答道:“夫人。我是憲歷六十五年冬天進的梨花大學。”
“噢?想當年我和邰之源地父親也在梨花大學讀書。梨園那邊的梨花現在開的怎麼樣呢?”
“很漂亮。”許樂回答道:“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梨園鐵門旁邊。照了很多照片。”
“我那時候住在梅園的女生公寓裡……”
面相尋常的邰夫人。說著尋常的話語。似乎沒有什麼試探。這位高高在上的七大家家主。用梨花大學這個共通點。找到了談話的節奏。微笑著與許樂聊著閒天。將露臺上先前的氣氛沖淡了許多。
許樂這時候卻有些走神。他這才想到。自己逃離東林大區已經快兩年了。而梅園公寓……他曾經在雪夜樓下等候過公寓裡的一個小女生。
閒話仍在繼續。桌子對面那位高高在上地夫人。並沒有刻意扮出平易近人地神情。她只是平靜地看著許樂。眼眸裡的審視被數十年修煉出來地城府掩藏的一乾二淨。
許樂也沒有感覺到什麼如沐春風的感覺。他知道桌子對面的夫人不是政客。不需要爭取選民的好感。更不需要維持什麼親民的形象。今天自己能夠坐在露臺上。山風中。湖光裡。不是自己有實驗室的資料做為資本。也不是因為邰之源和自己的良好關係。而是對面這位夫人不知道為什麼。想看看自己。
梨花校園的事情說完了。邰夫人起身離去。鄒鬱跟在她的身後。覓了個機會回頭。悄悄地看了許樂一眼。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露臺陽傘下便只剩下許樂和沈秘書兩個人。許樂知道真正的談話這時候才剛剛開始。沒有那位夫人在場。他覺得空氣裡瞬間充滿了叫做輕鬆的氣味。湖光山色開始顯露真實的美麗。
沈秘書微笑望著他。問道:“資料還在嗎?”
“在。”
“什麼時候給我?”
聽到對方無比直接的問話。許樂的那雙直眉挺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變化。心情卻有些怪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