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林園。自己難道就不再是那個東林孤兒。聯邦逃犯?許樂扶著鄒鬱的手往裡面走去。心情卻有些落寞與惘然。
“李瘋子回費城了。你不用再擔心什麼。”鄒鬱自幼生活在第三軍區。家世不凡。自然不知道許樂此時心裡的感受。微笑著說道。
落的窗畔有一道九曲流水。從桌後的竹林深處流來。靜坐於流水之側。輕啜褐紅泥杯裡的梅子酒。嗅著水中竹葉細不可嗅的香味。透過窗畔看著遠處燈光下的白色崖壁。倒是一等好享受。
與第一次進入林園相似。當他們兩個人走進大廳時。那些被遮掩在紅樹林。竹林。梨樹之後的目光。認真而凝重好奇的投了過來。被這些目光包圍著。鄒鬱沒有一絲不適應。反而是許樂的神態變的更嚴謹了一些。
坐在位置最好的竹居之中。沒有過多久。便有人過來致意。那些首都階層裡的醒眼人物。溫和的與鄒鬱說著什麼。請她代為向鄒副部長問好。最後又極有禮貌的與許樂點頭示意。便離開。
如此者四五次。許樂再如何遲鈍。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安靜了片刻。確認沒有人再來打擾自己吃飯。或者是今晚林園裡剩下的客人自問沒有身份過來他們這一桌。許樂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鄒鬱用筷尖夾著一片釀玉筍。望著有些不適應的他。微嘲說道:“和上次不一樣。這些目光都是看你的。那些過來的人。也不是看我。而是來看你的。”
“訊息傳的這麼快?”許樂屈起了一隻腳。手裡端著一隻小酒杯。此時沒有外人打擾。他的動作顯的隨意了許多。只是這個姿式與周遭清雅極致的景緻有些不諧調。
他所說的訊息。自然是說沈大秘書為了果殼研究所某一個年輕少尉打電話的事情。也只有這樣的訊息。才會讓那些人專程過來與鄒鬱說話。而真實的目的。卻只是想看看那個年輕少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聯邦裡沒有絕對的秘密。尤其是當某些人並不想保守這個秘密的時候。”鄒鬱搖了搖頭。
“夫人讓你專門帶我再來林園?”許樂抬起頭來。看著鄒鬱問道。
“是不是不適應?你應該很清楚。什麼事情都是講規矩的。就像虎山道那個案子。研究所那件事情。可以抓漏洞。但誰也不會直接去對抗聯邦法律。”鄒鬱看著他。說道:“抓漏洞但不能留漏洞。這個圈子行事的風格。永遠不會太過暴力直接。更不會……拿著斧子去砸。”
看著若有所思。那雙直眉間透著一絲牴觸情緒的許樂。鄒鬱沉默片刻後安靜說道:“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你確實不屬於這個的方。但既然你選擇了一頭撞進來。就必須按照規矩做事。”
她從身邊的流水裡撈起一片半青半黃的竹葉。靜靜的看著竹葉上的紋路。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生活。還是別的什麼。聲音變的有些清淡起來。
“不說首都。港都。或者是聯邦裡別的大城市。都有很多私人會所比這裡更幽靜。更豪奢。但那都是私人聚會的的方。只有林園。才是用來表明態度的的方。”她將竹葉擱在桌上。說道:“竹葉落在的上。就會被掃走。送到垃圾場掩埋。如果落在水裡。隨波逐流一陣。總能看見我們此時能夠看到的景緻。”
許樂轉過頭去。透著玻璃看著窗外的景緻。開口說道:“可惜沒有風。不夠爽快。這裡的景緻沒什麼生氣。”
他想到了東林大區礦坑。他與大叔吃著野牛肉。端著紅酒。看著昏塵空氣裡的紅色落日。在青色的草原上落下。那等享受。比這林園強太多。
“許樂?”一個有些意外與驚喜的聲音響起。一個年輕的軍官穿過竹林。走到了桌邊。
許樂微微一怔。不明白周玉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忽然間他想到周玉現在在果殼工程部。心頭一動。轉眼望去。鄒鬱正側頭平靜的喝著什麼。一瞬間。他明白了巧遇並不是巧遇。不禁有些感慨沈秘書迅速而縝密的安排。
(好像搞錯了。說我被捅習慣了的好像是……白鳥?反正他和七十二都是淫人。我和老斷比較正經一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