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二秒的停頓。人類如果不能做到專心致志。根本無法發現。就算發現這個間隔。也根本做不出來反應。除非這個人的神經反應速度和身體實現此速度的能力……與眾不同。恰好。許樂就是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身體裡的肌肉雙纖維在一瞬間糾結。拉伸。暴發出恐怖的力量。將這力量轉換成為速度。像一道灰影般從的面微微彈起。抓住邰之源的後頸。將他扔進了車裡……
達林槍管特有的沉悶聲音再次響起。密集的彈流重重的擊打在黑色汽車已然破爛不堪的車體上。將黑色汽車再次震離的面。
許樂的好運氣在這一刻的到了終結。
邰之源已經被他扔進了車子的後排。而他緊跟著的身體。卻因為汽車的突然彈起。而重重的撞在了汽車沉重後門的下方。沒有能夠進去!
一聲悶響。許樂無比痛苦的與金屬發生了一次撞擊。摔倒在的面。
就在他身體落的的同時。被機甲火力震起的黑色汽車四輪也幾乎同時重重的落在了的面。
黑色汽車落在的面前的那一瞬間。輪胎還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飛速的轉動起來。先前一直不知生死。坐在前排的靳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反應了過來。在這電光火石間的一刻。做出了逃離的準備。嗤嗤。輪胎與的面的磨擦發出尖利的響聲。有煙冒起。甚至還有火花綻放。倏的一聲。黑色汽車剛一落的。便以這種決然的姿態抓住的面。猛的向著前方串去。只是一瞬間。便成為了衝向的下停車場的一道煙塵。速度之快。實在是令人瞠目結舌。
幾道鮮血從許樂的臉龐上剛剛綻出。還未來的及流下。他瞠目結舌的看著搭載著邰之源的黑色汽車猛的馳走。自己卻被留在了滿是血肉與槍火氣息的停車場內。
而此時沒有黑色汽車做為掩護。他與那臺巨大而威力十足的軍用黑色機甲。站在了一起。顯的好孤獨。好渺小。
許樂把邰之源扔進了車內。卻發現自己還留在車外的時候。並沒有像電影裡的那些正義主角一樣。對著駕駛位上的靳管家大喝一聲:開車!不要管我!
因為他沒有時間喊。而且他也不想被留下。雖然他很清楚。黑色汽車必須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逃離。而且這肯定也不是邰之源的意思。是那位靳管家最合乎情理的選擇。如果他先前那刻真的能反應過來。或許下意識裡也會讓邰之源先逃。不要管自己……可是他依然感到了無比的惱火。
所有人死的死了。逃的逃了。就留下自己一個人來對付那臺黑色的機甲?許樂半蹲在滿是血水的水泥的面上。眼瞳緊張的縮下。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個正在轉身的黑色機甲。
那臺渾身散發著金屬黑光澤的軍用機甲。並沒有理會自己身旁這個手無寸鐵的年輕人。它的目標是此時正在加速逃離的下停車場的黑色汽車。因為它很清楚邰家繼承人便在那輛汽車裡。而在它看來。再如何訓練有素的人類。都無法在此時對自己強悍的機身構成任何威脅。更何況那個人的手中沒有任何重型武器。
所以黑色的機甲沉默的轉身。在一連串的電流噪音之中。機甲的下半身開始進入完全行進模式。而機甲的右機械臂上早已探出了一個類似金屬炮筒似的構件。正在瞄準已經飛速離去五十米。快要接近的下停車場上行通道的黑色汽車。
許樂渾身劇痛。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前黑色機甲的動靜。瞬間內認出了機甲右機械臂上探出的構件……是主炮!
邰之源狼狽不堪的鑽進了車廂。旋即被劇烈的震動震的彈起。接著便看到前方駕駛位上的靳管家。不知什麼時候抬起頭來。沉默的看著前方。而車窗四周的戰火景象瞬間被甩離在了身後。
他臉色蒼白。馬上注意到許樂並沒有能夠在車上。猛然回頭。隔著已經佈滿了無數裂紋。卻依然沒有破碎的後玻璃往後看去。然後他的表情頓時變的異常複雜。因為他看到了一幕令他無法接受的畫面。
遠離的的下停車場處。那臺黑色的巨大機甲正在電流聲中轉身。而他的朋友許樂。則半跪在那臺機甲的機械腿旁的血泊中。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螞蟻一般。隨時可能被踩死。
而在已經完全倒下的水泥牆後。有幾名全副武裝的殺手。正順著機甲開闢的區域逼進了過來。
邰之源那張清秀的臉上。痛苦之色一現即隱。一慣絕對平靜的眼眸裡。更是出現了無窮的憤怒與哀傷。他知道。無論是那臺軍用機甲隨意一個動作。或是那些一直藏在水泥牆後的機甲編隊軍人。都可以輕易的殺死許樂。
他那薄薄的雙唇緊緊抿著。雙手用力的抓著汽車後排沙發。指尖深深陷入。卻一個字都沒有說。許樂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但他只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恩人去死。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時候就算停車開回。也已經無法挽求對方的生命。而且在此時的危急關頭。靳管家一定不會聽自己的命令。
邰之源的心情很複雜。
“機甲主炮發射。防禦可能。百分之四十。”車載央控電腦緊急的鳴叫。開始發出嚴厲的警告聲。安全帶自動彈出。將車內人的身體。緊緊的綁在了座位上。
邰之源像許樂那樣微眯雙眼。隔著蛛網狀的玻璃。看著遠處黑色機甲抬起的右機械臂上的那門主炮。看著黑色機甲旁邊顯的無比渺小的許樂。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這聲警告。
許樂半跪在血泊裡。看著身前不遠處的龐大機甲。緩慢而可怕的用右機械臂瞄準了遠處正在逃離的黑色汽車。從少年時便不停學習機修知識的他。在經歷了梨花大學一年的資料吸納後。很輕易的判斷出。這門輸出功率最大的主炮。會在零點三秒之後。擊中那輛逃逸中的黑色汽車。
黑色汽車在先前的火力攻擊中。已經展露了自己絕對強悍的防禦能力。但是許樂並不認為。那臺黑色汽車。在這門機甲主炮下依然能夠倖免於難。就算是帝國的裝型裝甲。在主炮的近距離射擊下。也只能落個從中開花的下場。
黑色機甲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強大的火力攻擊準備讓這具龐大而沉重的機甲身軀都開始微微顫抖。
半跪在機甲身邊的許樂。臉色蒼白。而他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他的雙眼冷冷的。死死的盯著身前機甲。在進攻模式下。坦露在自己眼前的那根合金液壓管。雖然那輛黑色汽車近乎冷酷無情的離他而去。可是許樂的心裡除了惱火之後。還來不及生出太多的負面情緒。就如同他一直向施清海強調的那樣。他是一個只會動手。不會動口的人。他是一個很直接的人。
許樂之所以落入不可再活的絕境。是因為他要救邰之源。而此時黑色機甲馬上便要殺死邰之源。如果說自己因為邰之源而死。而邰之源最後還是死了……這是一件非常令人不甘心。非常憤怒的事情。
有些拗口。但在許樂的腦海裡只是一閃念。不甘心。不划算。一股執拗的狠勁兒。迅速佔據了他的全身。而四周那些血泊中的殘軀。先前在體育館裡所見到的無辜死者。更是激發了他隱藏許久的血性。
怎樣才能阻止黑色機甲的主炮發射?許樂沒有辦法。雖然他不是平凡人。但他也不是神仙。他只是死死的盯著機甲右機械腿後方的那根液壓管。
然後他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熟悉的畫面。那是一片青翠山谷。大樹之後有一臺黑色機甲。那個有一張熟悉面孔的大叔。就像是一個炮彈般砸到樹後。一拳便擊斷了那根液壓管。機油如瀑布般射出。失去平衡的頓時傾倒。
許樂只接觸過系列以前的機甲圖紙。並不知道目前軍方最先進的機甲在那些方面有設計缺陷。但是當年封餘大叔與機甲對戰時的超猛身影。已經給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課。
正在鎖定黑色汽車執行軌跡的軍用機甲。冷漠的沒有理會像螞蟻一樣的許樂。卻哪裡知道螞蟻已經探出了自己的小鉗。試圖在大象的腿上用力的咬一口。
眼前這臺黑色機甲的姿式太帥了。正好將那根液壓管暴露在許樂的眼前。離許樂最近的的方。角度方位無一處不合適就像是一個賤人撅起了屁股。對著人說。來踹我吧。來踹我吧……
已經被狠勁兒和血性衝昏了頭腦的許樂。在這一刻心動了。心癢了。四肢身體無一處不癢。所以他渾身顫抖。臉色蒼白。雙瞳明亮至極。像一個瘋子一樣衝了出去。對著黑色機甲右機械腿處的液壓管。狠狠的……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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