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裡的間諜們都很有愛呀……這章六千字,晚上九點還有三千,那我就只欠大家三章了哈。這章裡關於禮節的規則,是我規定的,聯邦嘛,反正不是地球……真是痛苦。說到刷卡,我終於第一次刷信用卡了,買了一百三十元一壺的一級花生壓榨油……)
窗外的雪花飄著,酒吧裡的氣氛很清冷,剛過中午,沒有什麼生意。施清海薄薄的雙唇像吮棒棒糖一樣叼著根香菸,專注地看著菸頭上的紅光一閃一閃,百無聊賴,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卻因為這種專注而往鼻間靠攏,顯得有些滑稽。
酒吧的木門被人推開,清冷的空氣灌了進來。施清海取下菸頭掐熄,拉開身旁的座位,看著那個人鬢角的白髮說道:“喝點兒什麼?”
“酒。”臨海州局局長坐下後,很直接地吐出一個字。施清海的眉尖好看的皺了皺,對於這位曾經的老師,後來的領路人以及單線聯絡上級,他非常瞭解,知道對方一向謹慎,不怎麼願意喝酒。但他沒有詢問什麼,打了個響指,招呼店裡端來一杯烈酒。
“邰家好像已經和帕布林議員接觸過了。”局長險些被烈酒嗆著,一邊咳嗽一邊輕聲說道:“如果帕布林能夠得到邰家的支援,明年的總統選舉,他的勝算應該會增加好幾分。”
“邰家……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大部分聯邦人都忘記了它的存在。”施清海承認自己其實在這次情報收集之前,也沒有怎麼注意過這個曾經輝煌過無數世代的前皇族。他舉起酒杯啜了一口,說道:“就算他們家以前擁有整個聯邦,但畢竟已經過去了六十幾個憲歷,還能擁有多少隱藏地力量……居然可以影響到總統選舉?”
“不要低估七大家的存在,這是聯邦的歷史早已經證明了的事情。邰家雖然是七大家裡最隱秘的一個家族,但如果我們推測的不錯,也應該是七大家裡實力最為強大的家族。”
局長低著頭,用微有憂慮的聲音說道:“他們或許不能讓某個人直接當選總統,但可以很輕鬆地讓某個人的競選對手失敗。”
“破壞總是比建設容易。這個我明白。”施清海地目光平靜,“不過雖然我對政客一向投以厭惡的眼光,但也不得不承認,出自東林的帕布林是政客裡的一個異數,如果這麼多年來他所展現的道德水準和實幹精神都是偽裝,我只能說,帕布林議員扮演聖人扮演的相當成功。”
“你明白我的意思。”施清海繼續說道:“如果帕布林成為聯邦總統,對於組織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如果要和議,也不用擔心聯邦政府會像以前地小人一樣反覆無常。”
局長擺了擺手,說道:“道德感不能代表一切,帕布林在他的競選綱領和這些年的政治實踐中,一直小心翼翼地沒有流露出對於環山四州的態度……關於聯邦政府與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想法,誰也不知道。如果帕爾布將來在國防部那幫鷹派人物的影響下,選擇對組織採取強勢進攻的態度……”
施清海注意到局長的眉宇間充滿了憂慮。
局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地環山四州,好像已經被內戰結束,和平到來的喜悅籠罩了。麥德林議員那邊一直堅持非暴力原則,組織為了保持同志們的團結。無法對戰爭進行充分的準備。如果……帕布林當選總統後,選擇對環山四州進行武力鎮壓,我很擔心,我們地同伴們會潰不成軍。”
“當今總統是一個怯懦無能之輩,但帕布林不一樣。”局長憂心忡忡說道:“一個從礦工家庭走出來地總統,想來在很小的時候就樹立了極為遠大的理想,這種人物性格堅毅。肯定不會允許聯邦境內。尤其是首都星圈內部,還有組織這種**武裝的存在。”
“可這都是提前的擔心。”施清海看了局長一眼。說道:“今天冒險用師生相聚的由頭來相見,我想你不應該只是想說這些。”
局長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雪花,忽然輕聲說道:“我只是覺得最近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所以來見見你,將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我會第一時間內把你地檔案刪除……除了我之外,組織裡只有他知道臨海地老鷹就是你,你知道的,他從來不會理會具體地事務,就算你要脫身,組織也不會發覺……到時候你就可以真正自由了。”
這句話極為不吉利,身為**軍安植在聯邦政府內部最成功的兩名間諜,施清海和局長早就做好了隨時可能死亡的心理準備,可是突然聽到這句話,施清海的眉頭依然止不住地皺了起來,他靜靜看著自己的老師,緩緩開口說道:“自由……確實是我很喜歡的東西,不過我可不希望用你的死亡做為條件。”
他拍了拍自己老師的肩膀,輕聲說道:“這幾年我確實很累,不停地往環山四州發回情報,卻還要看著麥德林那個老混蛋一個勁兒地向聯邦拋媚眼,心裡很不舒服……不過老師您應該清楚,我能堅持到今天,就是因為我認同組織的理念,這個世界確實需要改變,但組織從來不會將有可能波及平民的暗殺和恐怖襲擊當成戰鬥的方式……我只希望這個理念能堅持下去。”施清海往後靠在真皮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根菸,在煙霧之中緩緩說道:“如果哪一天,組織悖離了這個原則,那我也只有脫離組織。哪怕或許會迎來滅口的追殺。”
“你想說什麼?”局長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是不是關於雙月節舞會,你發現了什麼?”
“我只是不明白,組織為什麼對那位太子爺地成人禮如此在意……麥德林議員派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過來,我倒能明白一些。”施清海彈了彈菸灰,平靜說道:“七大家是聯邦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我不認為邰家有可能與我們合作,既然如此,花這麼大的代價去獲取這份情報。究竟有什麼意義?”
“你認為組織會利用這次雙月節舞會進行針對那位太子爺的刺殺?”局長認真說道。
“是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任何可能。”
“組織很少進行針對聯邦公眾人物的暗殺行動,因為這會極大的損害組織地形象。”局長很嚴厲地看著施清海的眼睛,說道:“更何況雙月節舞會在大學城進行,有太多的無辜公民……你這樣推測,本身就是對組織信念的不尊重。”
“我誰都不信任,除了您。”施清海沒有在老師的嚴厲眼光下放棄自己的推斷。“而如果組織真的進行針對邰家繼承人的暗殺行動,我和您卻完全不知情,只能說將來我們必然是被拋棄地那一部分。”
“你不能說服我,因為組織刺殺邰家繼承人,對於我們的事業沒有絲毫好處。”
“清算七大家在歷史上的罪惡,本身就是組織的信條。”施清海微微眯眼,“而且正如您先前說的那樣,邰家已經和帕布林議員接觸了,您也分析出帕布林議員可能會向鷹派靠攏……既然如此。組織為什麼不選擇在帕爾布議員成為總統之前,除去他最大的助力?”
“邰家七代單傳,只有這一個繼承人。”施清海繼續平靜地分析道:“如果說這個家族是聯邦裡最恐怖的存在,但從某個方面看。其實也是最脆弱的存在。只要這個繼承人死了,這個家族必將因為無人繼承的問題分崩離析。”
局長沉默許久,他今日突然想見見施清海這個學生,其實也是因為他對最近一段時間內組織地動態有些猜疑,無論是麥德林議員還是聯邦內部那些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都有對接近邰家,對邰家繼承人示好的必要。唯獨反抗聯邦數十年的**軍。沒有道理去關心邰家繼承人地蹤跡,除非組織上層地大人物們真的動了某些心思。
長久的沉默之後。局長緩緩開口說道:“可你想過沒有?在聯邦首都星臨海州,要暗殺邰家的太子爺,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組織裡就算有些激進分子,但我想應該沒有太多的蠢貨。”
“這點我相信,連我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確定那位太子爺地確切位置,足以說明對方地實力和謹慎。”施清海聳聳肩,說道:“我只希望您最近這段時間小心一些……對那邊過來的人和情報再注意一些。”
“你準備怎麼辦?”局長緩緩喝光杯子殘餘地琥珀色液體,面色微紅問道。
“今天晚上雙月節舞會,我會親自去盯著,組織那邊不管派誰來執行這個計劃,我都會讓他失敗。”施清海的語氣很冷靜。
“你這是在對抗組織。”
“我希望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但如果組織真的瞞著我們兩個做這件事情……沒有了信任,只剩下無恥的利用與事後的滅口,我就不再是組織的人。”
局長嘆了口氣,望著這個平時無比憊懶,此刻卻像刀子一樣泛著寒光的年輕官員說道:“或許是我們想的太多了,或許今天晚上的舞會只是一場富家子弟們的名利場表演,或許組織上層真的只是想轉換一下思路,嘗試接觸下聯邦裡的實權階層,謀求一個更平緩的將來。”
施清海挑挑眉頭,笑了起來,舉杯敬對方:“如果這樣,那是最好。上次的情報中說邰家的成人禮有一個很古怪的規矩,如果只是想接觸那位太子,咱們組織裡面可沒有麥德林議員身邊那麼多女學生……我雖然生的也算漂亮,可我終究是男人不是?”
局長哈哈笑道:“我們可從來不會出賣女色如此無品。”片刻後他平靜下來,微笑說道:“組織上層的最新指令。命令你想盡一切辦法接觸那位太子。”
“媽地,你這時候才說。”施清海愕然片刻後罵出聲來,“看來今天晚上的舞會應該沒什麼問題?”
“還是小心一點吧。”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先走了,和朋友約了見面,已經拖了太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