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聽到鄒鬱有些沙啞的聲音。施清海這個花花公子竟有些心神搖盪。想到了昨天晚上的瘋狂。床上這個女人看似淫蕩實則生澀的迎合。起始的緊澀。最後的河流。
鄒鬱從床上坐了起來。背過身去開始穿衣服。微微低頭。冷漠說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
“我也是這樣想的。”施清海平靜說道。
鄒鬱的背影微微僵了僵。片刻後說道:“以後不要說認識我。”
“我也是這樣想的。”施清海的回答依然是這樣的平靜而冷酷。
鄒鬱穿好了衣服。走到了公寓的門口。然後全無預兆的放聲痛哭。淚水從她的臉上像雨水一般洗過。把那些殘存著的妝粉哭成一片花。一片殘花。
施清海靜靜的看著她。知道這個女人不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態度而哭。或許是在哭某些她自己都不能完全清楚瞭解的事情吧?他知道鄒鬱是真的在哭。撕心裂肺的哭。無比絕望的哭。哭過去。哭當年。哭自己。哭他人……
這位聯邦調查局的流氓官員無比了解女人。女人哪怕哭的時候。都會無比在意自己哭的好不好看。只有真的把自己當破罐子看待時。她們才會咧著嘴。冒著鼻涕泡。痛苦的扭曲五官。就像此時的鄒鬱。
“不要哭了。我都是快死的人都沒哭。你有什麼好哭的。”施清海的表情格外陰沉。
便在這個時候。公寓裡的通話器響起。施清海拿了起來。注意到紅色的光芒從通話器上響起。這代表著是一個來自未知線路的秘密電話。並且已經穿越了調查局對下屬職員的法定監聽。他沉默了片刻後。接通了電話。然後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初步設想達成。我們需要更細節的東西。”
就這樣一句話之後。電話戛然而斷。施清海的臉色越來的凝重。此時他還不知道昨天夜裡那個中年人與太子爺的談判細節與結果。但這個電話表示。這次談判似乎成功。而自己也不用馬上開始逃亡。
工作開始了。施清海放下了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時才發現那個紅衣的女孩兒早已經消失不見。
“最近我會非常忙。”
許樂安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回答。非常認真的聽著施清海的話。
“你知道我是調查局的官員。經常要執行一些見不的光的任務。所以說不定哪天我就會消失不見。”施清海在電話那頭輕鬆的說著:“如果哪天我真的失蹤了。你不要太擔心。也不要試著找我。”
聲音輕鬆。但許樂卻嗅到了一絲不怎麼吉利的兆頭。他想開口詢問。卻從朋友的語氣中。聽出對方不可能說出真實的原因。
“現在的問題是。我的任務都是秘密任務。我失蹤之後。也許調查局會對你進行調查。”施清海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變的極為認真。“你按照實話說就好。不要試圖在那些專業人士面前隱瞞什麼。你瞞不過他們。再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他們應該能調查清楚。”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邰之源的。現在也沒有必要知道。我只是提醒你。如果我失蹤後。你碰到了大麻煩。可以試著把他的名字報出來。相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許樂一直安靜的聽著施清海的交待。但到了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再秘密的任務總有執行完畢的那一天……如果你的失蹤代表著不再回來。我希望你還是能通知我一聲。畢竟我在聯邦裡沒有幾個朋友。”
電話那頭施清海的聲音停頓了片刻。說道:“我儘量爭取。”
許樂緊緊的握著手機。雙眼習慣性的眯了起來。認真說道:“不管你現在處於什麼麻煩中。希望你能保重。”從這個電話之後。施清海便消失在了許樂的生活中。過了好些天。許樂甚至跑到臨海外勤辦事處去找了他一次。結果那些四科的科員們說。施科長請了兩個月的長假。誰也不知道他做什麼去了。許樂忍不住有些擔心。但是在聯絡不到對方的情況下。卻根本無法做什麼。
與施清海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位神秘的邰之源。
許樂在一個夜裡。曾經冒險進入過一次區。卻沒有在休息室裡發現咖啡的存在。不過他確認邰之源應該還留在學校裡。只是似乎在忙碌什麼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許樂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了極大的不滿意。難的的兩三位朋友。卻都顯的那些神出鬼沒。神秘兮兮。說消失便消失。他有些惱火的想道。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自己身份更神秘的傢伙?
深秋過後是寒冬。豐厚的雪堆積在臨海大學城的大街小巷上。凜冽的寒風讓大部分學生都選擇了遠端教學。而不願意離開公寓樓去聽那些教授的課程。許樂卻依然穿行於梨園之中。穿著那件鐘夫人送給自己的綠色軍風衣。頂著風雪。沉默的學習。沉默的過著日子。
雙月節舞會的餘波已經消散。路上學生們對許樂的指指點點早已消失。唯一的插曲便是那名曾被許樂兩拳打落門牙的孫家公子。託人送來了禮物。表示了和解的意願。也正是透過這個細節。許樂才明白原來邰家的繼承人。在聯邦某些圈子裡。果然是被無限敬畏的存在。
新年快要到了。就在許樂都快要被風雪凍的心情麻木的時候。他在食堂裡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張小萌有些猶豫的聲音:“舞會上你問我的秘密。明天下午在鐵塔上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