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妹妹自視甚高,又口無遮攔,仗著是大法官的親戚,天天在外面惹禍。
這次竟然直接把攝政王殿下給惹來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
維耶哈裡迦於是斟酌地使用了一點為難的語氣:“我這個妹妹和我隔著一點遠親,實際上我和她不大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罪了大人呢?”
蒼白文弱的文官,臉色又虛弱,聲音又好聽,主要長得還很俊秀,一雙含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李妮妮,為難地抿了一口茶水:“如果不是什麼大事,那我代她向您賠罪。”
“的確不是什麼大事。”李妮妮看了看日頭,語氣加快了一些:“我不是不久後要結婚了嗎?但是你妹妹對我的未婚夫一見鐘情,大街上用120個古斯塔金幣,把我的未婚夫帶走了。”
“……”
維耶哈裡迦一口水噴了出來。
這還叫不是什麼大事?
四捨五入,他妹妹把達摩末羅的王後帶走了!
而且還給了120個金幣!
這年頭牛都沒這麼便宜!
維耶哈裡迦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
他一時竟然分不清到底是“我妹妹直接把皇後買回家”這件事更嚇人,還是“我妹妹用買一頭牛的錢買了王後”這件事更嚇人。
要不是現在李妮妮還在他面前,他不好操作,不然他已經立刻沖出去,將這個惹是生非的蠢貨提前打死。
李妮妮看他反應太大,拿了一塊小手帕滴過去,實事求是地安慰道:“別害怕,我的未婚夫,好像也對你的妹妹一見鐘情,所以他是主動走的。”
維耶哈裡迦:!!!
完了。
這位大法官冷靜地想。
他的仕途恐怕到此為止了。
他明天就告老還鄉還來得及嗎?回鄉路上不會被暗殺吧?
“……你發抖做什麼?”李妮妮按按住他微微顫抖的手指,親切地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和我的前未婚夫說清楚,婚約取消了,他和你的妹妹可以自由的……”
維耶哈裡迦:“……”更害怕了!
李妮妮雖然知道那天那個小太妹,是大法官家裡的妹妹,卻不知道她住在哪裡。
大法官很快將李妮妮帶到了自己不成器的妹妹家裡。
他憑藉著10多年敏銳的政治嗅覺,很快意識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不是他配參與的。
此地不宜久留。
他將李妮妮送到自家妹妹的府邸門口,便立刻告辭回到了家中,開始撰寫與自家妹妹的絕交信。
李妮妮若有所思地看著大法官的背影,抬步走進了府邸之中。
大法官是舊貴族,直系親眷也是舊貴族,在李妮妮的血腥屠殺中,靠著大法官對李妮妮的忠誠活了下來,還保留了幾個官職,就是財富一夜縮水了80。
但哪怕只剩下了20的家底,大法官妹妹的府邸也很有品味。牆壁上雕刻著繁複的神像,在李妮妮的宗教革命中被毀去了頭部,遠遠看去如同柬埔寨破落的石窟。
一對男女相對坐在案桌邊的蒲團上,正在飲蜂蜜酒。
背對她的那一個,赫然就是達瑪太子。
南亞風格的觀魚臺邊,粼粼的波光落在他遠山般的長眉上,他清冷的面容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還帶著一點寵溺,就像他面對著李妮妮時一樣寵溺。
長發幾乎垂地,漆黑的發絲蜿蜒在青色的蔓草之上,看上去又比之前短了一些,正在陪他對面的女人玩“恰圖蘭卡”,也就是印度版象棋。
李妮妮:“……”
她嚥了一口口水,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被美色迷昏頭。
今天她可是來解除婚約的!
男僕帶著她走近兩人,恭敬地彎腰道:“大人,有位客人想來見您。”
大法官表妹不知為什麼臉色有些蒼白,聞言全身一抖,抬頭道:“什麼人要見我,沒看我正忙著嗎?不見!”
李妮妮從男僕身後探出一個頭:“是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