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果第一條假設成立,也可以解釋李妮妮為什麼會失憶。
不是誰害了她,讓她失憶。
而是李妮妮自己讓自己失憶。
曾經的西伽蜜多,早已知曉達瑪太子能夠監測她的情緒和思想。
而一個能被監控思想的人,是不能擁有記憶的。
只要她心中懷著對達瑪太子的憤怒和反抗意識,就不可能不在情緒上露出馬腳。
她會馬上露餡。
所以她只能讓自己重新變成一張“白紙”。
而且就李妮妮對自己的理解。
在對手是達瑪太子這樣強大的存在之下,她會什麼線索都不給自己留,讓自己毫無準備地重新開始嗎?
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給自己留了線索。
這線索之一,就是曾經藏在她腹部中的si卡,和那張寫著“殺死男主”的紙條。
而線索之二……
李妮妮再次想起自己回憶中,對王瑟說話時的信任感和熟悉感。
……應該就藏在那個叫王瑟的男人身上。
……
這裡是李妮妮第一次踏入王城的地方。
高大的城門矗立在破破爛爛的菜市場前。當時她坐在攝政王子瑪蒂爾達的牛上,因為偷吃了一顆獼猴桃落入監獄,接受神的審判。
熾熱的陽光照耀著泥灰色的屋頂,遠處山脊上,原本有金金燦燦的佛像綿綿不絕。
但是這些佛像都被李妮妮敲掉,全部換成了……愛因斯坦的半身像。
就是愛因斯坦吐舌頭的那個畫像。
李妮妮當時把這張畫像畫出來,預備作為愛因斯坦神教的教宗圖紙時,遭到了全王宮上下一致的反對。
甚至有老貴族以頭搶地,就是為了讓李妮妮把愛因斯坦的舌頭收回去。
李妮妮當然不幹了。
神明吐舌頭多有意思啊。
她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如今的達摩末羅子民才能在山脊上看見一整排愛因斯坦吐舌頭的雄偉景象。
李妮妮從懷裡掏出了一枚si卡。
她舉起這張細小的卡片,對著層層金雲後的太陽。
陽光從食指和拇指的縫隙中穿過,手中的si卡也顯得晶瑩剔透。
李妮妮這才發現,細薄的卡身裡,彷彿埋藏著無數流動的血管,像是細小的絨毛。
……這是什麼?
她對著陽光看了一會兒,眼睛就有點受不了了。
她將卡片重新放回懷裡,提著裙擺跨過地上的爛菜葉,隨便進了一家餐館,望著窗外的景象。
身邊的商業街漸漸恢複了生機。
叫賣聲又重新響了起來,街上有賣花的,賣水果的,賣薄餅的,還有賣一種裝在葉子裡的糖漿的。
李妮妮殺人如麻的暴名背後,是不可接觸者終於跨過幾代人被奴役的命運,出現在了陽光下,拉著糞車毫無避讓地穿過市集。
是女人在外也不用輕紗覆面,如果有男人膽敢阻止其上街,或者有男人膽敢強奸、輪奸任何一個種族的女性,城的官員會直接將這個男人血腥斬殺。
如果他膽敢男男包庇不斬殺,李妮妮就會將這個官員斬殺。
落後愚昧的南亞宗教割禮習俗,更是早已被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