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她直起身來,整理好自己的裙擺,並將自己打理幹淨後……一轉身,就看見達瑪太子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扇子遮住半邊面容,睫毛向下垂下。
分明是一副很想看,但是強迫自己不看的表現。
李妮妮:“……”
李妮妮:“我來尿尿,你為什麼要跟過來?”
達瑪太子溫順地說:“我怕你有危險。”
……
李妮妮匪夷所思地走出草叢。
昨晚的馬不知為什麼死了,李妮妮只好又去買了一匹馬。
他們在下午3點左右,趕到了達摩神殿。
一路上他們經過了井然有序的挖掘大隊,路邊的首陀羅紛紛脫下帽子,向李妮妮和“愛因斯坦神”跪地行禮。
李妮妮精神已經養足了一些,一到山的挖到了“神聖箱子”的地基處。
地基是一個深深的坑,大概有三四米左右。
達瑪太子從梯子走下去,又轉過身,扶著李妮妮走下來。
周圍挖掘的工人,看見神明竟然如此卑微地服侍他們的首領,紛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李妮妮蹙起眉,覺得這樣會影響神明的形象,便想把他的手掙脫開:“你收斂一點。”
達瑪太子笑吟吟地握著她的手:“好啊。”
但是那手卻並不放開。
李妮妮無法,只好和神明手牽手走到了箱子邊。
箱子周圍泥土已經被工人用考古隊一樣的小刷子清理幹淨了,但是箱子沒人敢動,還靜靜矗立在原來擺放的地方。
李妮妮俯下身,在工人的驚呼中,直接把箱子從泥土裡拔了出來。
畢竟是埋藏在千年前的聖殿殿主的遺物,旁邊的首陀羅貧民們已然將這個箱子神化。他們紛紛跪下,口中喃喃有詞,祈禱神明不要因為他們不敬的行為而降下天譴。
李妮妮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她根本就不相信世間有神。
哪怕她身邊就有一個行走的神明,她的第一個反應也不是去跪拜他,而是警惕他、研究他,甚至控制他。
整個箱子是桐木材質,正對著達摩神殿中的神主神像。它大概有她膝蓋那麼高,周身漆黑,哪怕經歷了千年也依稀泛著光澤感,可以看到做了很好的防水和防腐措施。
聽挖掘的工人們說,這只箱子外邊原本還包裹著一層白色的土,正是這種白色的土,保證了箱子不受時間的摧毀。
李妮妮心道,那不就是黏土嗎?長沙國丞相利蒼的妻子辛追夫人,用的就是這種防腐措施。
李妮妮拂去箱子背面斑斑駁駁的灰塵,箱體上果然顯現出了一些符號。
對於古人來說,這符號或許如同天書,但是對於李妮妮來說,這符號她可太熟悉了。
靠,這不就是英文字母嗎?
可古印度說的一直是雅利安語,再不濟是達羅毗荼語,怎麼可能出現英文字母呢?
箱體上字母的排列是無序的,李妮妮看了半天,沒有看出頭緒,索性轉頭看向達瑪太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達瑪太子沒看李妮妮,而是盯著那個箱子。
他眼眸不知為什麼極深,李妮妮甚至覺得他的情緒,在這一刻失控了一秒——哪怕他神情若冰,沒有出現任何波動。
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撫摸著大拇指上的扳指,輕聲說:“不知。”
李妮妮揣摩著他的神情,試探道:“可你不是說這是你王後放在這裡的嗎?既然是自己的妻子,你總該有點頭緒吧?”
達瑪太子抬起眼。
南亞熠熠的陽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和冰冷雪白的面龐上,卻不知為什麼沒有給他的周身帶來一點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