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人留在這裡審問,另一部分人跟我走。”
大小姐將槍口抵在豔紅的唇邊,一縷發絲橫在黑洞洞的槍口和他雪白的面板間,看上去妖嬈又綺麗。
“這次,我要砍了褚西嶺的頭。”
大小姐一群人離開後,李妮妮也顧不上吃飯了,飛快結了賬,就一路小跑回了她暫住的屋舍。
屋舍中空無一人,法緹瑪去接客了,武太郎和阿罕被她打發去敲詐棺材了,楊朵朵不知道去了哪裡,可能是去討飯了。
李妮妮沖回房間,用凳子抵在門背,又用一層木棍加固。
達瑪太子靜靜躺在床上,烏發散落在斑駁被褥中,就像一顆被主人隨意丟棄放置、以至於蒙塵的寶珠。
又像一個等主人回家的,漂亮的充氣娃娃。
李妮妮站在達瑪太子的屍體旁邊,解開長巾,脫下紗麗。
昏暗的室內光線中,她消瘦的身體彷彿籠罩著一層瑩瑩的光,背後纖細的蝴蝶骨勾起,要在黑夜中飛起來。
達瑪太子密長的睫毛垂落著,光線在他唇角凹陷處落下陰影,顯得幽深又詭譎。
隨後李妮妮坐在床沿,背對著達瑪太子,隨手撕了一塊布,咬在自己嘴裡。
之前在雪山神殿上時,她就意識到,她必須搶先把這張si卡從肚子裡剖出來,才能知道這張卡到底有什麼用。
當時她已經一刀下去了,但就在刀尖觸及她肚皮的那刻,又被瑪蒂爾達王子的敲門聲打斷。
後來事情太多,她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但這一次,她必須立刻把這張電話卡剖出來。
不然等大小姐定位到法緹瑪的屋舍,別說她和武太郎這些人,說不定連法提瑪的性命都保不住——就看大小姐方才的狀態,根本就是一副不在乎人命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小姐要在她面前偽裝,但之前在達瑪島上,大小姐表現出來的性格頂多是任性冷漠,李妮妮猜這是他壓抑了本性。
剛剛餐館裡,大小姐身上那種瘋狂、殘忍、草菅人命,才應該是他真實的樣子。
這種人實在太危險了。
而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褚西嶺居然也來到了這裡。
比起大小姐,李妮妮可能更不想見褚西嶺。
說起來,她答應褚西嶺做他16天女友,但是她第11天就自己開船跑了,她還欠褚西嶺5天的女朋友。
煩。
李妮妮咬緊布條,又點了一根蠟燭,將匕首在燭火兩側反複燙到發紅。
躍動的燭光印在她的臉上,李妮妮悶哼一聲,將刀尖深深壓進自己的肌膚,又沿著之前腹部的疤痕拉了一個大約1的刀口。
腹部的鮮血緩緩溢位,順著被子毛細一點點滲到了達瑪太子臉側,染紅了他的面頰和唇角,讓他那張山間清雪般的臉,也顯出了一份迤邐的顏色來。
五分鐘後,李妮妮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坐在床上,用食指從自己肚子裡摳出了個小小的盒子。
真是太他媽痛了。
跟生了個孩子似的。
這都是什麼人間疾苦。
李妮妮來不及去看那個盒子,先開了一瓶酒,把半瓶倒在自己的腹部。
一陣火燒般的尖銳劇痛過去後,李妮妮滿眼生理性的淚水,想了想又把剩下的半瓶酒給喝了。
止痛。
等李妮妮用幹淨的布條,把整個腰腹都纏好之後,就脫力地倒在達瑪太子身邊。
因為沒力氣去拿枕頭,她索性把頭擱在了達瑪太子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