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古代的圖騰,又抽象又費眼睛。
而且古人習慣把神祇畫的特別大,凡人畫得特別小。
李妮妮就經常發現自己像只螞蟻,孤零零地藏在圖騰一角,不發揮點找茬精神,還真找不到自己。
一個小時後,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
兩個小時後,嬌弱的何馬生再次癱倒在地。
三個小時後,老弱病殘已經暫時退出戰場,坐在一邊做眼保健操。
四個小時後,只有褚西嶺、李妮妮、大小姐、武太郎和□□還在堅持。
五個小時後,武太郎雙目無神地從牆壁上滑下來,悼念自己瞎掉的眼睛。
蠟燭還剩最後一根。
□□這只土撥鼠閑了太久,已經按捺不住本能,開始忘情地打洞。
而眾人坐在地上,看著還剩幾公裡長的壁畫圖騰,幾乎陷入了絕望。
李妮妮也坐下,打算休息片刻。
武太郎緊挨著她,輕聲說:“姐姐,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李妮妮誠實道:“我不會,你會不會我不知道。”
武太郎:“……”
大小姐在一旁臉色陰鬱地看著兩人肩膀挨著肩膀,相談甚歡。
他吹滅蠟燭,往兩人中間一擠,把武太郎和李妮妮都擠到了兩邊,自己在李妮妮身邊坐下。
“我不會讓你死的,但是我們這一路也算經歷了生死。”
沒有燭光,甬道中一片昏暗。
大小姐話鋒一轉,淡聲道:“但是看在你和我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份上,我願意大發慈悲,和你透個底,關於我那個不成器的堂弟王瑟。”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弟弟私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李妮妮頭上清晰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不,她完全不想知道啊。
但大小姐顯然並沒有考慮她的意願,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他的聲線明顯有些緊繃,下巴線條也冷冰冰:“我堂弟雖然看上去人模狗樣,討女孩喜歡,但實際從小就神神叨叨,沉迷玄學,不學無術,狗仗人勢……”
李妮妮:“……”
坐在一邊被迫聽牆角的武太郎:“…………”
大小姐一連用了四個小排比,最後道:“王瑟繼承不了任何財富,所有開銷都要仰我鼻息,半年花費比不上我一塊表,哪怕能給你名分,這名分值幾個錢?”
武太郎忍不住小聲道:“其實人活著開心就好,也不需要這麼貴的表……”
大小姐笑了一下:“沒用的男人才會這麼說,你得先買得起,才配說需不需要。”
武太郎閉嘴。
大小姐勾起花朵般馥郁的唇角,望向黑暗中李妮妮的側臉,繼續不遺餘力地抹黑——
“而且他在家裡養了十幾條哈士奇,每天在家裡拆家,你難道想嫁過去以後,被十幾條拆家的哈士奇氣得墮胎流産一屍兩命?”
李妮妮:“……”
武太郎又忍不住小聲道:“養狗怎麼了,養狗說明人家有愛心。”
大小姐“呵”了一聲,笑道:“讓狗住別墅,自己睡車庫,我看這壓根不是愛心,這是小腦發育梗住。”
武太郎再度閉嘴。
“我知道你們感情很好,有了肌膚之親,還有了……孩子。”
大小姐語氣一瞬變得冷沉,但又很快恢複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