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想想,這次檢閱是我籌備安排的,若出了事,我要擔責,我會給自己找麻煩嗎?我有這麼笨嗎?其二,刺殺爺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我怎麼有膽量做?我不要命了嗎?”他誠懇地分析。
“你不是一向膽子大嗎?”江淮冷冷道。
“爺爺高估孫兒了。我的身上流著爺爺的血脈,爺爺收容我,還這麼器重我,把北郊大營交給我掌管,我怎麼會忘恩負義?我發過誓,我會替娘在爺爺跟前盡孝。所以,孫兒對爺爺只有孝心、尊敬與孺慕之情,怎麼可能做出喪盡天良的事?孫兒不懼世人的謾罵、非議,但受不住良心的譴責。”
“這件事的確有不少疑點。”江淮面色稍霽。
“爺爺再想想,爺爺馭下有方,這幾年金陵城治安不錯,周邊地區也沒有發生過這類事件,南方諸省的百姓對爺爺主政也沒有什麼民怨。所以,孫兒覺得,那些宵小之輩可能來自政敵。”
“的確有可能。”
“還有一點,北郊不可能出現百餘多持長槍的宵小之輩而沒有半分察覺。那些人應該不是倉促而來,而是密謀已久,對北郊相當的熟悉,事發前躲藏得非常隱秘。”蕭沉冽娓娓分析,“孫兒愚見,他們不是分批來到北郊,進行躲藏,就是金陵以及周邊的人。若那些人是金陵以及周邊的人,那麼,主謀必定對北郊一帶非常熟悉,才選擇在那個地方下手。”
“你去現場看了嗎?有所發現嗎?”江淮暗暗心驚,那些人到底是北方人,還是金陵這邊的?
“回來的時候我在現場看了,也看了幾具屍體。”蕭沉冽早已備好說辭,沉緩道,“那些屍體共有七十八具,都瞧不出身份,不過從他們的手腳、膚色來看,都是長期拿槍、訓練的,不是普通的匪類。還有,他們所用皆是長槍,而且是新式長槍。百餘長槍不多,但對尋常的匪類而言,不容易拿到這麼新式長槍。”
“新式長槍……”江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金陵、南方各省對軍備武器的管制頗為嚴格,若非軍人,拿不到新式長槍,更何況是百餘支。”
“可能是從海外購來的。”
“這個是其中一個可能。若真是從海外購來,那麼,主謀的意圖、身份就更加可疑、可怕。”
“你分析得不錯,這件事必須好好查。你務必查清楚。”江淮囑咐。
“是。”蕭沉冽領命,“爺爺,您好好歇著。我先出去了,稍後去看看四舅。”
他剛出去,就看見兩個人快步走來,江潤玉、江洛川都趕回來看望江淮。
得知父親沒事,他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爾後進去。
蕭沉冽來到一樓,吩咐謝放:“你去查,務必查清。傳我命令,多派士兵巡查北郊,每個角落都不能錯過,務必讓那些人無所遁形。四個城門戒嚴,嚴查來往的車輛和行人。”
謝放領命,“是。這件事,督軍覺得是誰自己人做的?”
蕭沉冽冷笑,“在爺爺回城途中伏擊,一擊一個準,不是自己人還能有誰?”
“這出刺殺大戲頗為精妙,三少不可能想出這麼周密的計劃吧。”
“不可能是三少,七少急於幹出一番成績給爺爺看,更不會想出這種找死的招。”
“督軍覺得是四少?”謝放吃驚。
“答案不是明擺著嗎?”蕭沉冽似笑非笑,“他知道爺爺會遇襲,他必須在場,好表現對爺爺的孝心、忠心。他還要受傷,而且是不會致命的槍傷,爺爺才會心疼他,信任他,把戍衛二隊交給他。這賊喊捉賊的一招使得挺好,就是破綻太多。”
“督軍瞧得出來,那總司令瞧得出來嗎?若瞧不出來,總司令會讓四少統領戍衛二隊?”謝放擔心地問。
蕭沉冽眸色清冷,爺爺瞧不出來,他也會提醒一兩句。
爾後,他前往醫院看望江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