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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靈峰乃是京郊第一高峰,佇立於京城西面的層巒之間,高聳峻拔,直入雲霄,山上四季開花,林中鳥鳴獸語不絕,更有一條瀑布自山腰懸流而下,所謂高山流水,正是此景。
如果從京城方向過來,遠遠的在山腳下看瀑布的源頭,便可依稀看到無計書院的竹舍傍水而建。繞到山峰後面的緩坡,盤山而行,便可到達書院。
此時,在書院後面的小溪邊,肖遖隨意靠在一顆梧桐邊上,閉目養神,十分放鬆。這時,一個書童打扮的孩童步伐不穩的跑了過來,一看肖遖還以為他睡著了,猛力將肖遖“推醒”,喚道“哥哥,哥哥,別睡啦,午後講論的時辰快到了。”
這名書童,正是姝靈村子裡來的八名書童之一,因為在書院中只論師生,不談出身,所以書童喚學生,全都已“哥哥”向稱。
肖遖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眼時辰,卻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悠悠念道“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
書童立即接著拖長了聲音念道“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嗯。”肖遖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在教你一句,也是論語中的句子,‘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書童有些懵懂的跟著一字一字念道“過而……不改,是謂……過矣。”
肖遖接著解釋道“意思就是,做錯了事不可怕,而明知做錯了卻不願悔改,這才是不可饒恕的。”肖遖抬手摸了摸書童的頭頂“明白了麼?”
書童認真的點點頭“我明白了,姝靈姐也曾經教過我們,說知錯能改才是好孩子。”
肖遖眯眼笑了笑,站起身來,發現姝靈正一聲不響的站在自己面前。因為聽見二人討論‘過而不改’的問題,姝靈不由得有些恍惚,她笑了笑來掩蓋自己的情緒“小孩子不懂事,煩勞公子了。”
而肖遖卻不這麼想,他站起身來,輕松的與姝靈並肩而行,一手牽著書童,稱贊道“這孩子聰穎好學,我很喜歡,怎麼能說是煩勞呢。”
姝靈不由得放慢了腳步,怔然的看向肖遖,“您說喜歡他們?公子你知道麼……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在外面一向沒人喜歡,因為別人會嫌我們髒,怕我們偷吃東西,還會在背後議論我們的出身,公子您竟然不嫌棄……”
肖遖笑了笑“所有人生來都是平等的,尤其是孩子,孩子是最為幹淨純澈的,不應以出身來區分……對了……“肖遖說道此處,才突然意識到,姝靈是有可以容身之處的,但之所以離開戲班後的她執意要跟隨自己,留在府中,怕是因為那個村子實在是太窮了,自己回去恐怕只會帶來更大的負擔,便道”姝靈姑娘既然是這些孩子的姐姐,等書院的學業結束了,我就送姑娘回村子裡吧,到時候我會出銀兩幫你們重建院子,購置良田,讓你們可以自給自足。”
“真的?”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驚喜之情幾乎要從姝靈的臉上迸發出來,她彷彿看到了那殘破的院子被重建,院子裡的婦女忙碌的幹著農活,孩子們在田埂上奔跑的場景。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公子大恩,姝靈真是無以為報。”
肖遖與姝靈離開河邊,來到書院時,眾位學生已經集結在院子裡,即將開始下午的講論。
過了一會兒,柳非步履緩慢的來到院子中,眾學生一齊向柳非行禮,姝靈正準備離開時,卻見院外的小路上兩輛馬車正朝書院駛來,便轉身道“柳大人,似乎有客來訪。”
柳非抬頭瞧了瞧,並不吃驚,笑道“看來是少府院來修水車了。”說著緩緩走向院外,到院門口時,兩輛馬車也剛好到達,肖遖緊隨著柳非走上前來,看見駕車的人是孔辰時,卻著實吃了一驚,原本輕松的臉色瞬間充滿了不友善。
孔辰跳下車來,將下馬凳擺好,隨即下車的是何孜,柳非一見何孜,如同老家主一般的笑盈盈的走上前去“煩勞少府院的朋友遠道而來,路途勞頓,快先下來用碗茶吧。”
這時學生們也紛紛湊上前來,三三兩兩的議論聊天,氣氛正融洽之時,忽聽得孔辰朗聲道“公主殿下駕到。”
眾人下意識的抖擻精神,朝馬車的方向望去,此時孔辰已經向車簾前遞上一隻手,車簾再次開啟,衣著輕便利索的女子鑽了出來,扶著孔辰的手跳下了馬車。
學生們都不知道公主相貌,不敢貿然動作,但見柳非上前一拜道“竟然是公主殿下,老朽攜無計書院全員參見公主殿下。”
眾學生見柳非行禮,也齊齊拜道“參見公主殿下。”所有人都拜倒的時刻,只有肖遖,作為公主的丈夫無需行禮,鶴立雞群般站在那裡,剎那間二人四目相對,縱使有千般情緒,卻不能表現分毫。
晏思的目光向掃過空氣一般掃過肖遖,俗禮既畢,晏思忙迎上前扶住柳非,絲毫不見外的一邊攙著柳非一邊往院裡走“父皇十分掛念太傅和士子,正趕上何大人來修水車,我就跟著一起過來看看。”說著轉頭示意了下院外那輛載著輜重的馬車,笑道“還為大夥帶了些禦寒的毯子衣物,一會兒讓孔辰分發給大家。”
一見晏思如此親和熱情,柳非亦是笑的合不攏嘴,連連贊道“好,好呀,這些孩子是陛下親自挑選的,都好的很,定然不會辜負陛下的期待的。”
跟在後面的肖遖習慣性的在外人面前與晏思對著幹,當即潑冷水道“公主殿下,下午的講論就要開始了,您還是不要耽誤我們上課了。”
晏思不經意的一撇嘴,無視肖遖的挑釁,只粘著柳非道“太傅今天要講什麼?讓我也一起聽好不好?”
柳非十分喜歡好學的孩子,更何況是公主,自然便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