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妘秀失魂落魄地離開五味居,元俏的譏諷言猶在耳,讓她更加無地自容。元俏說得沒錯,她的確將慄海棠當作護身的盾牌來抵抗周姨娘和莫妍秀的謀害,讓父親護著周氏母女而遷怒她的時候因與慄海棠的關係而膽怯。
盾牌,並不需要傾注感情,她一向這般認為的。但此時為何心痛得無法呼吸,腦海裡浮現往昔泛舟碧波塘的情景。
“後悔嗎?愧疚嗎?”
忽然,身後傳來熟悉的嬌鶯嗓音。莫妘秀猛然回首,見烏銀鈴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向她。
“別當他人是傻子,再敢利用海棠,我會讓你死得比莫妍秀還慘。”
“烏銀鈴,你憑什麼這般威脅我?”
莫妘秀不服氣。若她沒有聽從父親和母親的勸阻與慄海棠斷絕往來,怎會受這烏氏私生女的威脅?
烏銀鈴慢慢走近她,嗓音低啞得只有彼此能聽清。
“想知道?你可以試探試探。”
“烏銀鈴,難道你沒懷著利用海棠作盾牌的心思嗎?”莫妘秀步步逼近,她並不覺自己有錯。慄海棠是奉先女,本就是任人利用的傀儡。
烏銀鈴忽然從袖子裡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莫妘秀的胳膊,不至於傷得太重也足夠嚇得她神魂飛散。
莫妘秀尖叫一聲,捂住刺傷的胳膊,難以置信地瞪向烏銀鈴,“你瘋啦?這是街上,你不怕被抓走嗎?”
烏銀鈴拿白絹擦淨匕首的鮮血,冷笑說:“誰敢抓我?莫二爺嗎?莫晟泓嗎?還是莫二夫人?”將匕首藏回袖子裡,她昂首輕蔑道:“這僅是一個警告,下次匕首會刺穿你的心臟!”
“烏銀鈴,你……”
莫妘秀想大罵,但烏銀鈴轉身即走,根本不給她斥罵的機會。
馬車緩緩駛離五味居大門前的寬闊空場,莫妘秀捂著血淋淋的胳膊慢慢走向自己的馬車。
“妘兒。”
莫二爺忽然出現嚇得莫妘秀渾身一僵。她深吸氣,轉調方向往五味居大門走。前面的大門內,她的父親不怒而威,盯向她的一雙眼睛太過冰冷。
“父親。”
“跟我上樓去治傷。”
莫二爺望向二樓的雕欄,諸葛弈和慄二爺正在閒談,全然不理睬他這兒。他知道慄二爺詐死之後能夠反敗為勝,倚靠的正是諸葛弈的暗中相助。
他知道慄二爺敢奪取慄族長的權力,與慄二老太爺合謀侵吞屬於慄族長的私產,有一半是諸葛弈的謀劃。
至於狡詐貪婪的慄二老太爺佔了上風,如今卻老老實實地待在鎮裡的私宅頤養天年,只因慄海棠拿慄君武的命來威脅慄二老太爺。背後亦少不得諸葛弈在謀劃,讓慄海棠挾制慄二老太爺和慄君武。
別看慄二爺在慄氏族作威作福、頤指氣使,在諸葛弈的面前乖巧的像只老鼠。當年叱吒風雲的慄老二竟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卑躬屈膝,真夠丟人的!
“莫二哥來了。哎喲,你身後的姑娘是誰呀?”
慄二爺早早看到烏銀鈴刺傷莫妘秀,偏在這時裝糊塗,打趣莫二爺道:“難道是你在漠北偷生的寶貝閨女?”
“胡說八道!”
莫二爺氣得翻白眼,半側身對莫妘秀說:“還不快拜見慄二爺?”
莫妘秀螓首蹙眉,微微躬膝行禮,忍痛咬牙道:“妘秀拜見慄二叔。拜見諸葛畫師。”
諸葛弈斂眸不作聲,慄二爺訕訕道:“原來是大侄女呀,出落得真是漂亮呢。胳膊傷到了?誰這般膽大包天竟敢傷你?放心,二叔定替你尋到仇人,刺她一百個傷。”
“多謝慄二叔。妘秀傷得不重,一切皆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