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的“啞疾”治好了,最高興的人卻是慄海棠。忘記自己的傷痛,忘記自己只能吃不傷脾胃的軟糯粥食,忘記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向阿伯請求準允。
將所有拋諸腦後,她拉著阿伯坐下來,興奮地大喊:“外面的,快去廚房請劉姑姑來。”
諸葛弈不解問:“熱好的粥等會兒送來。”
“我不要吃粥。”
慄海棠嘟起櫻唇,拉著阿伯的手撒嬌:“阿伯,你瞧我的傷已經好了,幫我勸勸師父吧。他要我一日三餐皆粥食,瞧我這臉都吃瘦啦。”
阿伯喜笑眉舒地端詳她,比離開瓷裕鎮時健康,面色紅潤有靈氣兒,小臉上可怖的疤痕也輕淺許多。
他點頭道:“嗯,白了,更漂亮了。”
“嘿嘿。”慄海棠憨笑,歪著小身子倚靠阿伯,說:“阿伯誇我漂亮,定是真的漂亮。哼!等我臉上的皮蛻去,要買好多的胭脂水粉來妝扮。”
“那可不行!”
葉梧桐送藥膏進來,聽她要往臉上施胭脂水粉立即大聲喝止。一副私塾老先生的訓教口氣說:“自己下狠手弄出來的新傷才好幾天,你又來作賤自己?這張臉不想要,我一刀剝下來送給別人。”
慄海棠吐吐粉舌,躬腰躲到阿伯背後露出半顆小腦袋,辨駁:“是你說舊傷不可敷藥,又不忍親自對我下手,我若不狠些能有今日的漂亮臉蛋?”
“誰說你漂亮的,明明醜得讓人不忍直視。”
葉梧桐嫌棄的皺巴五官,將玉盒交給諸葛弈,揖禮道:“這是最後一盒藥膏,請諸葛公子代勞。”
諸葛弈微怔,想到近日祁山鎮傳來的訊息,恍然道:“葉氏之事,秦五爺已派人從旁料理。適時,我亦會派人暗中相助,你儘可安心。”
“多謝諸葛公子。”
葉梧桐感激,鞠躬揖禮。
慄海棠好奇問:“何事需秦五爺和師父皆派人相助?難道有人對葉氏不利?”
葉梧桐笑道:“天下間,除了諸葛公子能令葉氏俯首稱臣,恐怕再無第二人。”
“哦!看來葉氏果然遇到麻煩啦。”慄海棠繞到諸葛弈的背後,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說:“讓我猜猜能讓神醫世家葉氏視為‘麻煩’的人是誰呢?”
諸葛弈側目寵溺笑說:“猜對了,有賞!”
“哈哈!多謝師父。”
慄海棠親暱地圈住他的脖子,小腦袋貼著他的臉側,默默思索片刻,說:“看來京城坐龍椅的那位主子病了。”
葉梧桐驚訝,阿伯露出欣賞的笑容。
諸葛弈伸手將她從背後撈到懷裡,冰涼指尖輕點她的小鼻尖,寵溺誇讚:“聰慧!”
阿伯感嘆:“再過十年,商道的天又要變嘍!”
葉梧桐有點懵,不明白她是如何猜到的。瞪圓一雙眼睛,嘴巴張大得能塞進拳頭。
慄海棠頑皮的眨眨杏眼,說:“是你告訴我的。”
“我?”
葉梧桐指著自己,一臉木然。他從始至終未提皇帝老兒,連“京城”二字也未提及。
“對呀,就是你告訴我的。”慄海棠理直氣壯地說,見他仍疑惑,便解釋道:“天下有二主,唯師父能令葉氏俯首稱臣,另一位怎會高興呢。平日葉氏隱居於祁山鎮,有師父和秦五爺的庇護,那位主子再不高興也得憋屈的忍著。現在不同嘍,他病了且太醫們束手無策,只好鋌而走險對葉氏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