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隊伍行得不算快,每一駕馬車皆懸掛祁山秦莊的圖騰旗,護衛們的衣袖上繡著秦莊的圖騰紋。
騎馬領首二護衛是親兄弟,姓孟,兄弟相差五歲。
兄,護衛總領孟虎曾是奩匣閣保護海棠的暗衛首領,對海棠的忠心毋庸置疑,這亦是諸葛弈選他隨行江南的原由。
弟,護衛副總領孟安是諸葛弈身邊的影衛首領,與侍童小左和小右既是同期進入暗閣受訓的結義兄弟、又是渾天渾地闖暗閣的好夥伴。
兄弟二人的品行端正、忠心護主,但對待主人時又不同。兄,孟虎聽命諸葛弈,也忠誠慄海棠。弟,孟安只聽命諸葛弈,對諸葛弈以外的人全然無視,即使老管家阿伯的命令也置之不理。
所以,孟安從不把海棠放在眼裡,至今不稱她為小主子,只稱為海棠姑娘。氣得他大哥孟虎數次訓斥,鞭子板子棍子都用過了也沒改變弟弟的固執。
諸葛弈覺得孟安品性良好,很適合做他的影衛首領,十全十美的忠誠讓他足以安心把命交到孟安的手裡。
慄海棠亦深知孟安的品性,並不介意他的“無禮”,反而玩心大起時常捉弄他,害得他見到她避之唯恐不及,更激起海棠的玩心。
諸葛弈看海棠隔著車窗盯孟安的杏眼閃閃放光,就猜到她又在編花樣兒的逗弄孟安呢。
“孟安,去後車取來新的金創膏。”
“是。主人。”
孟安不疑有他,乖乖調轉馬兒跑向後面的馬車,向青蘿討要。返回來時,直接從窗子伸入,說:“主人,藥膏來了。”
“嘿嘿!”
慄海棠一下抓住孟安的手腕,調侃:“哎喲喲,這是誰的手呀,真黑!”
“海棠姑娘請自重!”
孟安想抽回手,又擔心會無意傷到她,急之下大喊:“主人,前面有人攔路!”
本是虛晃一招之計,誰知前方果然傳來懊惱的罵聲。
“這臭小子是誰呀?竟能發現本爺?”
前方竄出一個紅衣少年昂首不屑地瞪著撥劍警戒的孟虎,一手叉腰忿懣大吼、另一手提著大包袱。
孟虎騎坐馬背,劍指紅衣少年。
紅衣少年鄙夷冷哼,大步往前走兩步停下,說:“喂,讓諸葛子伯出來。”
“你是什麼東西敢叫囂我家主人來見?”
孟虎咬牙冷斥,如今主人和小主子離開瓷裕鎮恢復自由,他也不必對八大氏族的子弟們退避三舍、留下手情。誰敢欺辱二位主子,他便要誰的命,絕不含糊。
紅衣少年把包袱背上,又大步往前走兩步,說:“喂,我要見諸葛子伯。你帶我過去也行啊,本爺不在乎什麼臉面。”
“待我稟明。”
孟虎冷睇紅衣少年,越看越厭煩。
紅衣少年毫不在意孟虎的敵意和鄙夷,揚手趕蒼蠅似的,“去吧去吧,本爺在這兒等著。”
孟虎吩咐身邊的護衛們看住了紅衣少年,調轉馬兒來到車旁稟告:“主人,有八大氏族的一位紅衣公子來見。”
正在給海棠的傷背敷藥,諸葛弈輕柔又仔細,生怕她受疼。聽到孟虎在車外稟告,隨口問:“誰家的?”
“屬下不識。”
孟虎犯愁,他在二位主子身邊做暗衛的日子不短,對八大氏族各府的公子、姑娘們很是熟悉,對這位紅衣公子卻沒有半點印象。
諸葛弈為海棠穿好中衣,說:“我喚青蘿為你敷藥。”
慄海棠緊張地抓住他的修長食指,擔憂地說:“師父,會不會是八大氏族的人來抓我呀?”
“有在我。”
諸葛弈攏順她耳邊的一縷青絲,龍眸中盡是讓她安心的寵溺。他將金創膏交給她,拿塊溼巾子邊擦手邊走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