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諸葛弈揖禮再謝,見海棠已在船篷裡裝扮妥當,一身黑色夜行衣顯得嬌小,蒙著黑布只露出曜墨閃亮的大眼睛。
司大公子不多囉嗦,喚自己的小廝將船撐回河對岸,便騎馬離開。
諸葛弈扶著海棠上了馬車,把寫著“司氏”的燈籠丟到地上,任它被燭火燒燼。
“走吧。”
“是。”
護衛仍是趕車的人,駕馭著馬兒熟門熟路的朝著守安堂的方向駛去。
正如司明堂所說,延路的各府探子們被悄無聲息的清除掉,連個痕跡也沒留下。
諸葛弈覺得他小瞧了司氏父子,尤其隱藏實力、一派溫和的司明堂。都說莫族長的嫡長子莫晟鈞是個狡猾如狐的狠辣之人,可他看來司明堂才是狡猾如狐的那個。
慄海棠拿出死鴿子帶來的那封秘信,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師父,堂嫫嫫信中說三日之內守堂安必遭災難,又暗示她的大限將至、逆局無可扭轉,要我三日後率八位族長親臨守安堂,這是何意呀?”
“我對守安堂的規矩並不熟知。至於堂嫫嫫說三日之內必遭災難,或許與她的大限將至有關。她若死了,守安堂將群龍無首,豈不是成為別人眼中的肥肉?”
諸葛弈能猜想的理由僅有這個,守安堂裡囚禁的女人是八大氏族中被休、失潔、犯錯的囚徒。終日囚禁在塔樓般的屋子裡,有些女人已瘋瘋癲癲、痴傻不明。
慄海棠有些擔憂地說:“劉姐姐在守安堂有堂嫫嫫護著尚可安生度日,一旦堂嫫嫫歿了只怕她也難保呀。”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她抓住諸葛弈的手,請求:“師父,我們想法子帶她離開守安堂。”
“離開之後呢?她要去哪兒過活?”
“祁山鎮,俗宅。”
慄海棠想到的地方只有那裡,俗宅是她的地盤,又有秦五爺護著,即使八大氏族的人知道也無可奈何。
諸葛弈思忖這法子或許可行,只要劉喜娘願意離開守安堂,他可以安排她和年邁的父母一起去祁山鎮。
“師父,求你。”
“好,依你。只要劉喜娘願意同我們離開,一切由我安排,你不必憂心。”
最受不得她的撒嬌,諸葛弈輕輕撫摸她的頭,只希望她永遠這麼高高興興的。她在乎的人,他甘願付出一切去護著。
“謝謝師父。”
慄海棠抱住他,小腦袋貼在他的胸膛像只貓兒似的蹭啊蹭啊。
諸葛弈忍俊不禁,輕輕拍打她的背,“乖,睡一會兒吧。”
“好。”
慄海棠窩在他的懷裡昏昏睡去。馬車顫顫悠悠的,她的夢裡也顫顫悠悠的……
馬兒的腳力很好,三十里路僅一個時辰便到了。寒冬傍晚黑得早,未到酉時已天黑不能視物。
幸好今夜睛天無雪,一彎弦月掛在東方天際,無數星辰閃爍,狂風將絲絲如綿的雲彩吹散,只見墨夜不見白。
馬車停在距離守安堂遠些的小樹林裡,諸葛弈帶著海棠徒步走向守安堂的後院。
一個時辰之後守安堂便要熄燈安寢,女人們定會吵鬧不休。趁亂哄哄的無人注意之時,正是他們潛入的好時機。
喜歡術盡榮華請大家收藏:()術盡榮華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