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日升月落,一對同床異夢的夫妻不約而同地做出同樣的決擇——求助!
寒冬裡難得欣賞旭日東昇的美景,萬里晴空、朝霞似錦,仰頭即看大片湛藍天空有幾絲淺白透明的雲似煙似霧又似紗。
清晨被餓醒的慄海棠換上輕便的短棉襖子,到廚院擼起袖子忙活起來。不顧劉二孃數次勸阻,她執意親手揉麵包餃子。
李嫫嫫知道攔不住海棠,忙招呼劉二孃到菜窖去清點,看看今兒需要添補多少果蔬。劉二孃嘮叨著去菜窖,臨走不忘叮囑海棠別動她心愛的大菜刀。
慄海棠與一團面奮戰著,抹得一張大白粉臉,笑嘻嘻地說:“成啊成啊,我不動它。”
對,我不動它,但不保證它誘我動手呀。對,是大菜刀勾搭我動手的,我很無辜。
揉好麵糰餳發著,慄海棠掄起大菜刀把案板上的大白菜“咔咔咔”切得細碎細碎的,白菜碎的汁水順著案板流一地,沾溼了海棠的棉褲腿子。
楊嫫嫫尋著聲兒找來時,看到此情景不禁嘖嘖感嘆,“大姑娘多久沒下廚啦,竟忘記擰掉白菜汁水。瞧你的棉褲子溼漉漉的小心凍傷腿,走走走,快隨老奴回去換件新的。”
“哎喲,我哪兒你說的那般嬌氣。”慄海棠掙脫著楊嫫嫫的拉扯,又小心地握著大菜刀別劃傷楊嫫嫫。
“大姑娘想吃什麼儘管讓劉二孃做去,你不讓她進廚房還不高興呢。”楊嫫嫫好言勸說,一把奪走大菜刀,拉著海棠往外走。
迎面見青蘿拿著一件半舊的銀鼠領棉褙子走來,慄海棠忙掙脫楊嫫嫫小跑過去,搶過來穿上身,誇讚:“你把舊棉襖子改小的時候我便知道是給我的,李嫫嫫偏說半舊的褙子哪會給我呢。瞧,我猜對啦。”
青蘿輕嘆,笑說:“大姑娘不嫌棄奴婢的針腳粗就好。”
“嗯,不嫌不嫌。嘿嘿!”
慄海棠穿著銀鼠領棉褙子覺得很暖和,準備回廚房繼續包餃子,哪知青蘿拉住她,壓低聲說:“大姑娘隨奴婢回去更衣吧。剛剛慄氏中正府的小廝來報,慄夫人乘馬車往咱這兒來呢。”
“她不在家好好的生孩子,挺著大肚子來作甚?況且我與她的情義早沒了,她有什麼臉來登門見我?”慄海棠甩開青蘿,煩躁地揮手,咕嚷:“不見不見!萬一她又整出點麻煩栽髒給我,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啦。”
青蘿與楊嫫嫫悄悄遞個眼神,二人也同意海棠說的。慄夫人已懷胎九月,誰知見面後會鬧出什麼風波來呢?萬一孩子生在這兒,慄夫人紅口白牙說好說壞都會招惹麻煩。
劉二孃抱著兩棵白菜走來,說:“我瞧著慄夫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咱們才過幾天安生日子,她又跑來鬧騰?大姑娘不見就對了,眼不見心不煩。”
李嫫嫫狂點頭,抱著白菜走進廚房。
慄海棠打發楊嫫嫫去大門口迎著,叮囑:“能趕走最好,倘或趕不走就證明她來者不善,需謹慎應付。”
“大姑娘放心,老奴知道如何做。”
楊嫫嫫讓青蘿陪著海棠回暖閣去歇息,廚房裡的事情就交給劉二孃和李嫫嫫。主僕二人答應著,楊嫫嫫笑呵呵的去了前院。
少時,楊嫫嫫匆匆來到後院的暖閣,見到坐炕上描繪繡樣兒的海棠,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慄夫人不肯走?”
“是。老奴的嘴皮子都快說破了,她仍賴在大門口非要見見大姑娘。老奴說大姑娘今日疲乏不願見客,誰知她竟哭哭啼啼要下跪求老奴來傳稟。唉!真會刁難人啊。”
楊嫫嫫煩躁地嘮叨,又氣又無奈。
慄海棠描完一幅花樣子,抬杏眼看看愁眉苦臉的楊嫫嫫,噗哧笑出聲來,說:“她定是走頭無路才來的。請她進來吧,大冬天的別凍壞了,她肚子裡的孩兒沒得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