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兩錠金子,慄海棠的大眼睛瞟也不瞟一下,讓試探的慄二老太爺略顯尷尬。常聽八大氏族的老爺們私下抱怨奉先女太貪財,收禮只收金銀玉,連珍珠寶石什麼的都被退回來了。
慄二老太爺出門時有意揣了兩錠金元寶,一想試探海棠貪財的傳言是否為真,二想借助兩錠金子收買海棠。
可惜算盤打得響,奈何人家不放在眼裡。
慄海棠拂掉襖擺上的塵埃,說:“慄二老太爺別客氣,想知道什麼只管開口。這兩錠金子留著給武公子添幾件冬襖吧。我瞧著他穿得太單薄,寒冬臘月的萬一染上寒症會有性命之憂。”
“哈哈,多謝奉先女惦記我那不成器的孫兒。這倆金錠子是給奉先女採辦胭脂水粉的,若不夠用我再派人取來。”
慄二老太爺大方的把兩個金錠子往海棠那邊兒推推,老臉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那我就多謝慄二老太爺的賞賜。”
慄海棠略起身點頭行禮,不等他說“免禮”已坐回椅子裡,喚著守在門外的青蘿進來取走金錠子。
青蘿端進來兩個新烹的茶,一杯先給慄二老太爺,二杯直接放到海棠的手裡。
慄海棠歉意道:“因奩匣閣被焚燬,秦五爺新送我的兩壇茶葉也燒得沒法子喝了。這些茶葉是從無心院借來的,倘若不合慄二老太爺的口味,還請恕罪。”
“奉先女言重了。我那兒還有幾罈子新茶,回頭選些好的派人送來。”
慄二老太爺掀開杯蓋,茶湯清淡得沒有半點翠色,更聞不到茶香氣。他雖不曾去無心院,卻知道諸葛畫師是位茶痴,對茶極為挑替。顯然這杯茶絕對不是無心院的東西,或許是奩匣閣老婆子們平日喝的粗茶。
慄海棠雙手託著茶杯,杯蓋的縫隙不斷鑽出淡淡的白煙氣,散發出馥郁的茶香沁人心脾。
“慄二老太爺如此有誠意,我便將偷走老虎皮的主謀告訴你。不過,慄二老太爺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不論是何條件,我都答應你。”
慄二老太爺毫不猶豫滿口應承。
慄海棠嫣然淺笑,大讚一聲“爽快”,掀開杯蓋嗅聞茶香,淡淡地說:“幕後主謀是慄四爺,盜走老皮虎的賊人是慄三爺派去的,而傷了武公子的賊人是慄族長派去的護衛。也幸好是護衛,否則慄二老太爺今日該忙著在家裡準備孫兒的喪事呢。”
“你如何知曉得如此清楚?”
慄二老太爺佯裝驚訝,刻意激起小姑娘的虛榮心。
慄海棠笑意盈盈,一氣喝乾杯中茶水,將空茶杯遞給慄二老太爺。
慄二老太爺疑惑不解,接過來一看,頓時老臉青白交替,嘴唇顫抖,吼罵著:“不孝子!不孝子!一群不孝子!”
茶杯的內壁上用特殊的墨汁寫著幾個名字,從慄族長到慄四爺,再到那些賊人的江湖名號也一一在列,唯獨缺少慄二爺的名字。
“這是慄二爺查到的,老虎皮已送回慄二老太爺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