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答應,一試便知。
慄海棠把圖樣子交給楊嫫嫫收好,與烏銀鈴一起去東耳房泡熱湯,腦袋裡描畫著奩匣閣的新佈局。
“大姑娘要如何說服他們?”
“一百年啦。和前面的衍盛堂相比,奩匣閣小如麻雀的五臟。奩匣閣的主人永遠依附八大氏族而活。他們掌控著一代又一代的奉先女,他們要生便生、要死便死。”慄海棠閉上眼睛淹沒入熱水裡,只有青絲漂浮在水上。
烏銀鈴悵然輕嘆,掬起一把水澆在頭上,悶聲說:“若有一日他們要你死,我替你去。”
嘩啦!
水聲作響,慄海棠直接站起來,白煙繚繞著玲瓏潔白的身軀。她拿大巾子包裹自己,一腳踏出浴桶外,低聲說:“我不想死時,他們休想得逞。你也好好活著,別被人掌控在手裡作傀儡。”
“大姑娘放心,天底下除了親孃,我只聽你的。”
烏銀鈴堅定地看向海棠,經此一生再無人可依賴。慄海棠是她如今最願意交付真心的人,至於她的親爹和那些族人……呵呵,他們何曾關心過她的死活呢?
兩個命運不同、身世不同,卻有著同樣信念的姑娘總有惺惺相惜,相處得越久越依賴彼此。
這一夜,慄海棠和烏銀鈴睡在一起,手握住手才覺得安心。
翌日清晨,天初亮時,慄二老太爺派孫兒慄君武率領工匠來到奩匣閣的後院門外等候。
李嫫嫫將老婆子和小丫鬟們全部趕去東、西跨院忙活,又將後院和中院之間拉起一道布簾子,東跨院外院的小廝們也被調遣到這裡守住布簾子不準任何人越過。
待一切準備妥當,楊嫫嫫吩咐李嫫嫫暫時放工匠們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而慄君武則由她領著去見慄海棠。
西跨院的東廂房,慄海棠和烏銀鈴正在用早膳。見慄君武來了,烏銀鈴立即起身讓座。
慄君武作揖行禮:“拜見奉先女。”
“君武公子用過早膳嗎?”
“在家時用過了。”
慄君武神情嚴肅,回話時雙眼垂斂不看二位姑娘。
慄海棠喚楊嫫嫫進來,讓她將昨夜畫好的圖樣子交給慄君武,說:“煩勞君武公子騎快馬趕回家裡,將此圖樣子交給慄二老太爺親閱。這是我親手畫的後廚院圖樣兒,尺寸也丈量好了。若慄二老太爺無疑議,便讓工匠們照著這張圖樣子建廚院吧。”
“這……不妥吧?我記得祖父已請匠人畫出圖樣子,那些工匠們已然熟記於心。奉先女若想照著自己畫的圖樣子建造,該早拿出來才是。”慄君武不悅地說,專挑海棠的錯處。
慄海棠不氣不惱,放下碗筷,將遮面雪紗戴好,說:“君武公子不願意趕回家去稟告,我自己騎馬去。”
“奉先女執意要照著你的圖樣子建造嗎?”
“是。”
慄海棠態度堅定,慄君武皺緊眉頭看看圖樣子,指著圖上的十間屋子,“建這麼多的房子有什麼用?一個廚院罷了,難道天天大擺宴席嗎?”
“你別管我幹什麼用,只要建出來絕不會空著。”慄海棠傲氣的說,激將法對付慄君武這般冷肅脾氣的人最管用。
果然,慄君武將圖樣子收好,說:“我作不得主,要回去問過祖父。告辭!”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