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海棠沒有開啟影衛送來的大包袱,包袱裡的東西也未重見天日。直到忙活完清理後廚院的事,她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青蘿把大包袱拿出來,笑說:“大姑娘的心思全在奩匣閣,自然把什麼事情都拋諸腦後。”
慄海棠驚訝,問:“除了影衛送來的包袱,我還忘了什麼?”
“莫大姑奶奶三天前回來,當天便下帖子來請大姑娘過去。大姑娘忙的什麼都忘了,莫大姑奶奶可要生氣呢。”
青蘿邊說邊解開大包袱,裡面的東西叮叮鐺鐺散落下來。
慄海棠定睛一看,笑容剎時僵住,白嫩小手輕輕撫過一塊塊未雕琢的玉石,曜黑杏眸閃爍點點淚光。
“大姑娘為何哭了?這些東西該是主人吩咐影衛送來的,難道有何不妥嗎?”
青蘿拿起一塊羊脂白玉的原石瞧瞧,確實是價值不菲的玉石。這一塊鵝蛋大小的羊脂玉若經過能工巧匠的雕琢,或許會成為傳家寶。
還有包袱裡有一個極綠的翡翠,只有鴿子蛋大小,但它的價值能買下一座大宅子。
慄海棠摩挲著一塊鴿子血,滴滴淚水潤澤著鮮紅的赤玉紋。那赤玉紋彷彿有生命一般渴求著淚水的滋養。
“不知師父在燕峽鎮過得還好嗎。可惜我身不由己,再多的牽念也無法親自去看看他。唉!”慄海棠抹抹淚水,說:“青蘿,你把玉石悄悄送去無心院,交給老管家阿伯。什麼都不必說,阿伯知道如何處置它們。”
“是。”青蘿仔細地收拾好包袱,問:“大姑娘,你不留下一塊以慰相思嗎?”
慄海棠羞得捂著臉,嬌嗔:“哎喲,青蘿姐姐胡說什麼呢,我幾時相思啦。”
“哈哈,大姑娘的心思我最清楚。先前請鬼手冷肆送東西給主人,主人又派影衛來送玉石,可見主人和大姑娘不相見已相思。”
“青蘿姐姐又來打趣兒我和師父。你小心些,這話若傳到師父的耳朵裡,有你好受的。哼!”慄海棠推推青蘿的胳膊,像趕蒼蠅似的催促她:“趁著早晨人少,你快送去吧。避著些翎爺和尉遲公子,別讓他們知曉包袱裡的東西。”
“翎爺也避著嗎?”
青蘿錯愕,把包袱緊緊護在懷裡。
慄海棠點點頭,壓低聲說:“正因為是他才更要避著。師父送來的這些玉石是準備雕些令牌的,萬萬不可讓翎爺知道。”
“大姑娘所用的令牌?”
“不知何時會用到,先備著準沒錯兒。你快去吧,吃過早膳隨我去莫大姑姑的小院子,咱們登門賠罪去。”
想到莫容玖的烈脾氣,慄海棠怯怯的沒膽子去面對。
青蘿笑笑,抱著大包袱翻了西跨院的高牆,直接躍過西夾道落入無心院的中院。幸好兩院的護衛們對青蘿很熟悉,按兵不動地潛伏在暗處看著青蘿去找老管家阿伯,並且悄悄向他們打手勢:迷惑翎爺的護衛。
潛伏暗處的護衛們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去與翎爺的護衛耍花招兒。他們怕翎爺知道自己的護衛被“欺負”,等他們被罰回暗閣的時候,翎爺那十八般的笑刑往他們身上一一招呼,那比死還痛苦的笑簡直一輩子的夢魘。
青蘿猜到護衛們不會行動,站在老管家居住的小院門前,她輕聲說:“小主子哭了。”
小主子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