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再多走一步,我便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烏族長一聲威喝終於逼停了狂奔的馬車,連同那五名黑衣護衛也退到馬車旁邊,長劍橫擋在身前戒備箭矢突襲。
被十幾個身形魁武的護院簇擁著騎馬而來的烏族長威風凜凜。前方的馬車與那五個受輕傷的黑衣人在他的眼中如脆弱的螻蟻不足為懼。膽敢算計他、欺騙他的人休想逃出他的掌心。
“真有閒情逸致呀。你們以為戲耍了老夫,老夫便念在你們年幼無知饒恕你們嗎?呵呵,休想!”
“烏族長,你的廢話太多。”
車簾微動只見一道小小的人影靈巧地躍出來,在一雙金蓮足未沾泥濘黃土時已被旁邊的黑衣護衛伸手抱在馬背上,而黑衣護衛已下馬牽繩,引領著馬兒走過來。
烏族長精明老眼閃爍勝利光芒,高昂首凝視停在十丈之外的小姑娘,以及她身後的五名黑衣護衛。
“我家的孩子蠢笨,但她從不說謊。受你唆使,她掩護元家兄妹燒燬烏氏中正府後宅的兩處院子,這筆賬我該向元家討要、還是該向你討要?”
“兩棵梧桐樹能值多少錢?即便燒了烏氏中正府又如何,你敢跑到奩匣閣大門口討債嗎?”
慄海棠無懼於烏族長的威脅,料定烏族長不敢驚動其餘七大氏族的族長和族人們。
烏族長夫妻探查奉先女行蹤、無故責打奩匣閣婢僕、火燒元氏醫館綁架元大姑娘、挑起元氏族的怒火陷害奉先女,四宗罪單拎出哪一個足夠依《祖規》嚴懲。
慄海棠心裡清楚,烏族長心裡也清楚。真相一旦傳揚出去,即便烏氏族人在得知真相後也會站在她的這邊討伐烏族長。
率先挑釁的烏族長和烏族長夫人則被八大氏族的族人唾罵,不僅會失去族長之位,甚至會被趕出瓷裕鎮猶如喪家之犬。
何況烏氏族覆滅,七大氏族會重新排位,勢頭最勝的閆氏族則有榮登三甲的希望。閆族長,那也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哈哈哈,小小年紀竟學得如此詭計多端。慄族長真該罰跪祠堂自醒,他怎會選出你這般倨傲無禮、目中無人的奸詐之徒。”
“真正倨傲無禮的人是烏族長吧?烏族長近日來野心高漲,眼裡還有誰呀?”慄海棠譏諷調侃並未激怒他。
烏族長穩如泰山、笑容慈祥。若忽略他身後的那十幾個執弓護院,尚可說他來送行都有人相信的。
他騎坐馬上,炯亮老眼環視重重疊疊的山巒。黃昏之時群山披上一層暖暖秋色,杳無人煙的穿山小路僅有他們這兩隊人馬,彎彎曲曲的後看不到來路、前看不到盡頭。
“這裡風景秀美,做你們的安享太平地再好不過了。”
烏族長陰惻惻的笑,高抬手臂,朝著安安靜靜的馬車大聲喊道。
“諸葛公子,你避而不見也無妨。我知你思慕她,她亦傾慕你,你們這對小鴛鴦與其五年後生死離別、人鬼異途,不如老夫做個大善人成全你們罷了,讓你們做一對鬼夫妻。”
慄海棠眉開眼笑,揖手道:“多謝烏族長成全,我也願成全烏族長。”
烏族長冷笑,高抬臂突然落下,大喝一聲:“動手!”
十幾個魁武護院動作整齊地拉弓射箭,可他們的長箭未離弦已洩了力,斜斜地下落在地上。
隨之小路兩旁的枯草叢裡閃出一道道銀白光芒仿若在眼前編織成一張看不清摸不著的大網。
“嘶——!”
馬兒長嘯,魁武的護院們紛紛摔下馬背,幾個運氣差的被馬蹄踩瞎了眼睛、踩塌了鼻樑。
烏族長驚慌地環視四周,夜色漸濃,一片灰濛濛的薄霧在山林間瀰漫。高高的雜草叢裡銀光乍現,快如雷雨前的閃電稍縱即逝。
胯下的馬兒突然一個趔趄將烏族長摔下地,馬兒受驚亂跑,被利器割傷的四腿支撐不住,整個身子重重的壓向烏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