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了拳頭的典族長真的以為自己的內臟會被打碎,但蒙止的拳頭看似兇狠、實則在砸到典族長腰側時已收了五成的拳力。
預測典族長被打後定倒地不起,沒想到典族長僅僅捂著腰側連退幾步,臉色泛青、五官皺起,雙唇疼得止不住顫抖著。
蒙止淡淡一笑,尚且收回的拳頭忽然又是一個扭曲弧線朝著站在車上的小姑娘攻襲而去。
“蒙止,你敢!”
諸葛弈大驚失色,儘管他的身形已動,可距離馬車太遠了,根本無法阻止距離更近的蒙止。
近了!
近了!
只差三丈遠!
兩丈遠!
一丈遠!
“蒙止,你給我住手……呃——海棠,你……也給我住手!”
諸葛弈怒吼著,卻在攻襲小姑娘的蒙止被一把匕首橫在喉嚨前時忽然改了口風,反勸起自己的小徒弟了。
蒙止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剛才他忽然靈光一閃,趁機偷襲距離很近的小姑娘。
他的拳術在江湖中打遍天下無敵手,就算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鬼手冷肆也敗在他的拳下。
今日與翎十八的大掌櫃打過,與八大氏族的族長打過,再逗逗嬌蠻可愛的小姑娘。呵呵呵,不枉他來此一遊,總要留點傳說給江湖同道們做談資呀。
想得很美,但不一定心想事成。
蒙止憑著高超的拳術自信滿滿地攻襲慄海棠,以為她一個纖弱的小姑娘定會害怕得大哭大鬧。誰知道……誰知道……嗚嗚嗚,這是誰家養的女娃娃,小小年紀竟比母老虎還兇惡!
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橫在蒙止的喉嚨上,鋒刃輕輕劃破頸皮流出鮮灩的血液,微微痛癢從傷口傳來,蒙止只覺得渾身沒了力氣,最後連握緊拳頭的力氣也沒有了,軟趴趴在跪在小姑娘的面前。
慄海棠握著匕首不顫不抖,橫在蒙止喉嚨上輕鬆劃破一刀猶覺不過癮,又微抖手腕再劃破一刀,兩條細痕漸漸流出鮮血浸染了灰袍的圓領。
諸葛弈大步走來,同情地看一眼“待宰羔羊”蒙止,柔聲勸道:“海棠呀,放了他吧。他剛剛與為師比試拳腳並未真心傷我,你如今可是真的傷了他呢。”
“師父別管,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拳打我?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他的拳頭快。哼!”
刁蠻任性的倔脾氣上來誰也勸不動,師父來了也不管用。慄海棠偏要殺殺蒙止的銳氣,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出拳傷人了。
蒙止渾身無力地癱軟在馬車邊沿,若無趕車的小廝從背後支撐著,他立即後仰倒摔下車。
諸葛弈投給蒙止一個“兄弟對不住”的歉意眼神,閉上嘴眼後退一步。
慄海棠很滿意地點點頭,握著匕首不放,慢慢蹲下來與蒙止面對面,極小聲地質問:“說,你來瓷裕鎮是受誰收買,烏族長?還是閆族長?或是花間樓的無言公子?”
蒙止頓覺冤枉,這幾個人除了花間樓的無言公子算是熟人,其餘皆不認識啊。他來瓷裕鎮遊玩確實有目的,但那不是重點。
“說出來吧,我能放你一條生路。”
“否則……?”
“否則江湖中只你的傳說,卻再你的人。”
慄海棠笑得天真善良,彷彿握在白嫩小手裡的匕首幻化成一根輕柔的羽毛拂在蒙止的喉嚨上。
而蒙止眼中的小姑娘戴著一張善良可愛的面具,內心是一個邪惡妖魔在狂妄大笑,只需小手輕輕一動即刻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