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二爺向諸葛弈揖手道:“我在此久候多時。”
諸葛弈揖手還禮,與海棠一起進到茅草房裡。跟在身後的五六個黑衣護衛將茅草屋團團包圍。
茅草屋外表粗獷,內裡裝飾得極為講究。一張高榻是烏木的,一張八仙桌配四凳是黃梨木的,一架落地六扇屏風是雞翅木的,還有高榻旁的小几上擺著一盆七寶紫金樹,枝上綴滿了七種寶石雕琢的果子。
自從成為奉先女之後,儘管看過的好東西不計其數,初入屋中仍被這幾件價值不菲的家飾驚呆了。
諸葛弈全然不在意屋中的傢什擺飾,直接坐在黃梨木的凳子上,淺飲一口新烹的香茶。
慄二爺眸光微閃,但也不覺驚訝。憑著諸葛弈是翎爺的大掌櫃身份,恐怕他看過的稀世珍品多如牛毛,如今看到茅草屋中的幾件昂貴傢什時反應平靜亦情有可原。
“來嚐嚐我新獵來的鹿,今兒運氣極佳,早晨入林子裡便撞上它。哈哈哈,多少年沒吃過自己親手獵來的鹿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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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二爺用小刀割下一塊新鮮鹿肉放到炭火盆的烤架上,輕佻地瞟了捧著茶杯乖巧的小姑娘,調侃道:“還以為跑出去就不回來呢,害得我白高興一場。”
“我跑了,慄氏族要損失七成生意,連家底兒都被人搬空了,你奪來的權勢又有何用?”慄海棠反唇相譏,放下茶杯便拿筷子夾鹿肉吃。
慄二爺笑道:“我要的是族長之權,不是慄氏族的財富。即便七成生意送給別人又如何,捱罵的人又不是我。”
“呵呵,慄二爺乃天下第一厚顏無恥之徒,領教了。”慄海棠抱拳,小臉上滿是鄙夷。
慄二爺吧唧吧唧嘴,細思起來沒有財富作盾,他掌了權勢又有何用?想到進屋偶然聽到小姑娘說四弟是和大哥一夥兒的,他當時覺得有趣,現在……
“海棠丫頭啊,你剛剛說我四弟和族長是一夥兒的,有何憑據?”
料定心思縝密的慄二爺不會放過她,慄海棠坦然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知道他和你是一條心呢?”
“四弟自幼由我來教管,兄弟情更比別人深些。”慄二爺胸有成竹,自認他和四弟之間的感情深厚,無人能破壞。
慄海棠搖頭,筷子在烤架上的兩塊鹿肉之間猶豫,問:“慄二爺,依你之見我該夾哪兒塊肉呢?”
慄二爺定睛一看,笑說:“自然是大塊的,誰會嫌自己擁有得多呢。”
慄海棠欣然道:“是啊,貪婪乃人之本性,卻不知貪得越多反害自己越多。”她把最大塊的鹿肉夾到自己的瓷碟,又把最小塊的夾給慄二爺,“連慄族長都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慄四爺怎會不知道?”
盯著她清秀姣美的小臉,慄二爺疑惑不解,“你這話……我不明白。”
慄海棠看向諸葛弈,挑挑漂亮的葉兒眉,彷彿在問:師父,你知道嗎?
諸葛弈悵然笑嘆:“你這丫頭越來越像只小狐狸。”
認輸!
慄海棠沾沾自喜,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慄四夫人常年稱病避而不見,卻在佳節宴會時總有她的身影。我聽慄燕夫人……呃!”
慄二爺坦然笑道:“無妨。她永遠是我的結髮妻,我不會休她。”
慄海棠點頭,無所顧忌地暢所欲言。
“慄四爺念著昔日教導之情,當然不會公開站在慄族長身邊與慄二爺為敵。只是慄四爺並非真心實意的,他亦有小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