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君珅躬身拱手禮,請求道:“海棠妹妹,能不能看在我們昔日的情分上賜鑰匙給二妹妹,她的確是個病秧子受不得鐵鏈的沉重。”
慄海棠丟下手裡剝了一半皮的龍圓,從袖袋裡掏出五個核桃大小的錦綢荷包擺在桌上,直言不諱地說:“你們來奩匣閣正是為哄我交出鑰匙的吧?連昔日的情分都搬來了,我再不依不饒顯得太自不量力。”
“這裡有五個荷包,分別裝著五把鑰匙。能不能拿到你們想要的,憑運氣吧。”
“海棠妹妹,多謝。”
莫晟桓拱手作揖,邁著輕鬆的步子走來,垂眸掃一眼五個小小的錦綢荷包,張手便拿走中央的紫色錦綢荷包。
“海棠妹妹,待我將鑰匙送回家中後,再來負荊請罪!”
“慢走不送。”
“告辭!”
莫晟桓瀟瀟灑灑地揚長而去,彷彿他來此就是為了拿個鑰匙回去覆命,至於鑰匙能否解開莫三姑娘的鐵鏈,他並不在意。
慄君珅見此,也上前拿走玫色錦綢的小荷包,對慄海棠默默地鞠躬作揖,轉身失落地離開。
“你還不走?”
見王嫫嫫呆站在眼前就心煩氣躁,慄海棠揮揮手厭惡地下逐客令。
呆若木雞的王嫫嫫恍惚回神,撒腿便追隨慄君珅而去。
李嫫嫫回頭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小聲罵:“狗仗人勢的老貨!什麼東西呀!”
楊嫫嫫笑了,捧著那一瓷湯碗的碎銀子問:“大姑娘,這些碎銀子要怎麼處置?是去兌換成銀錠子,還是當零碎錢留著家用?”
“一半作家用,一半先收好。等師父回來,再交給他幫忙收著。”
慄海棠揉揉微痛的指腹,好久沒有幹活兒竟變得嬌氣起來,她的這雙手何時因為做活兒被磨破皮。
楊嫫嫫抱著碎銀子的瓷湯碗去庫房,李嫫嫫扶著慄海棠回到奩匣閣的二樓臥房去沐浴更衣,劉廚娘繼續研究怎麼種植蜀胡椒才能成活。
原本奩匣閣裡各司其職的老婆子和丫鬟們被全部清除掉,整座院宅只有主僕四人。
後院有劉廚娘親自打理,楊嫫嫫和李嫫嫫會清掃中院,前院由無心院的侍童小左和小右領著虎大姐和小旺虎一起清掃。
人少,清靜,煩惱也少得多。但慄海棠知道,這冷冷清清的日子不會長久。現在諸葛弈不在,她足不出戶避免被外面的探子盯住,可躲不是辦法,八位族長仍然會找尋各種藉口送新的老婆子和丫鬟們進來,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阻攔。
午時已過,楊嫫嫫和李嫫嫫端著午膳來到東花廳佈菜,見慄海棠站在簷廊下仰望天空發呆,不免擔憂起來。
“大姑娘在想什麼?擔心主人嗎?”楊嫫嫫扶著海棠轉身進東花廳裡,牽引著她往桌邊走,柔聲勸說:“大姑娘別擔心,不出三日便會有人送來大禮。那時候,主……畫師先生也該回來了。”
李嫫嫫也走來,虛扶一把,笑說:“畫師先生是真心護著大姑娘,比慄家和莫家的二位公子強多了。”
楊嫫嫫斜白一眼,小聲斥喝:“你個嘴上沒把門兒的胡說什麼,小心隔牆有耳傳入那兩位的耳朵裡,非把你打殘了丟去乞丐窩。”
“哎喲,老奴嘴賤,該打!該打!”
李嫫嫫連扇自己兩個巴掌,雖然只是做做樣子。
慄海棠淡淡一笑,並不在意。坐在桌邊拿起碗筷,才想起她有好幾日沒看到虎大姐和小旺虎了,不知道這對頑皮的姐弟又在哪裡淘氣,都不知道來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