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廟會,這是姑娘的家,都不遠,路程都差不多。”陸儀也坐過去,指著沙盤和阮十七道。
“這是北帝廟,”阮十七指著沙盤,“照之前這五條人命,都在集上,最多鎮上,那南安城不用管,這一圈,集鎮……還真不少。”
阮十七又噝噝了幾聲,不過這一回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這一圈的集鎮實在太多了。
“要是三五個,我讓人盯死就行了,這一圈,二三十個,怎麼盯?”陸儀更是一肚皮煩惱,以及焦躁,他就怕耽誤一夜,就又是一條命。
“你帶了多少人手?”阮十七趴在沙盤上,看來看去看了半天,抬頭看向陸儀,“我手裡有點人手,我們府上的,也能調動些,打著你的旗號跟我阿爹說一聲就行,這一時半會兒的,我真想不出什麼辦法,等明天想出辦法,就怕又一條人命沒了。”
“南安城外的集鎮都繁華,人少盯不住,我也就能盯四五個鎮子。”陸儀聽阮十七最後一句就怕又一條人命沒了,神情頓時緩和許多,嘆氣苦惱道。
“我手裡的,我家的,加一起,不行還是盯不住,要不,守在山門口,天黑之後回家的,年青漂亮的,都讓人綴上去?這個行,人手肯定夠了。”阮十七愉快的拍著手。
“這北帝廟有幾條路上下?”陸儀斜著阮十七。
“挺多,半邊山都能上下,不過,你別忘了,我可是地頭蛇,這容易,我去找廟祝,就說……就說有毒蛇,回頭就說你來了,在後山牧蛇的時候,蛇跑了……就說我,是我,讓人把半邊山都封上,只留山門進出,小姑娘們膽子小,一聽說有毒蛇,不看著也不會往山上亂跑,就這樣?”
阮十七見陸儀點了頭,手撐著桌子,唉喲連聲站起來,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你這手重的,我這臉,被你打成這樣,我還得替你當差,我……”
陸儀站起來,胳膊抱在胸前斜著他。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是南安城麼,咱們倆,誰跟誰,你今天剛到?晚上住我家?我九嬸成天誇她孃家侄子,怎麼不得了,你不去給她撐撐臉面?”
阮十七話轉的極快。
“先把這案子辦下來。”陸儀放下胳膊,示意阮十七,“你這樣,能去嗎?”
“能能能,這算什麼,沒事兒,你等著,一會兒就能妥當。”阮十七轉身就出去了。
沒多大會兒,阮十七就回來了,“妥當了,我讓南海留下看著,南海是個機靈人,你放心。”
“再煩勞你一趟,打發個人,或者你親自走一趟,跟你父親說一聲,悄悄兒的通知這二三十個鎮上的管事人,只要出了人命案子,不管怎麼死的,都立刻報上來。”沒等阮十七坐下,陸儀又吩咐道。
“嗯,東山!”阮十七接著坐下來,一邊落座,一邊一聲吼。
東山應聲而進,阮十七將剛才陸儀的話吩咐了,又加了一句,“這事交到你手裡,第一盯緊,第二不許驚動了人。”
東山欠身應了,出來帶著人,先急急趕回阮府。
“在這兒乾坐著,這是四下走走看看?”阮十七接過含光遞上的茶,抿了兩口,上下打量著陸儀,話沒說完就笑起來,“算了,你長成這樣,還是別出門了,外頭那麼多小娘子小媳婦,別看出了事兒。”
陸儀連斜都沒斜他一眼,只淡定抿著茶,抿了幾口,放下杯子,看著阮十七道:“找個視野好的地方,最好能看到山門的,去看看。”
阮十七再次打量陸儀,“都說陸家小爺怎麼怎麼,還真是……有,走吧。”
陸儀也不多問,跟著阮十七,出了院門,沿著遊廊後面一條暗巷,一直往前,上了一座高塔。
“這裡從前有座寺廟,老早以前了,興旺一時,這塔是那些僧人放骨灰用的,後來寺廟沒了,蓋了這座東帝廟,這個塔,當時挺破的,修關帝廟的道士就找到……好象是我曾祖,要不就是高祖,我家出的錢,重修了這座塔,後來這東帝廟裡的道人,修了牆把塔圈了起來,四時供奉些鮮花鮮果,對這座塔和塔裡的骨灰,照應的十分用心,也很敬重,都是出家修行人,僧道什麼的,其實都是一家,這邊,從這裡能一直看到山門外。”
阮十七一邊說著,一邊沿螺旋的極陡的樓梯盤旋而上,一直上到最頂。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