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一會兒,莫濤江無奈的嘆了口氣,“公子有什麼打算?”
“先生的意思呢?”江延世反問道。
“娘娘不能有事,不管是不是娘娘,這汙名,不能落到娘娘頭上,嚴相統領,公正上,至少不差太多,其餘八人中……”莫濤江曲著手指,一個一個和江延世說從六部和御史臺抽出的八個人。
江延世側耳凝神,聽的十分專注。
“……我以為,這件事,是找不到真憑實據的,就是柏樞密也沒有,”頓了頓,莫濤江看著江延世道:“公子得去尋一趟柏樞密,要讓他相信,劫殺他的事,和娘娘無關,和太子無關,最好,也和江家無關。”
“江家沒法完全撕脫出來,這是明州一支所為,柏樞密是明白人,我覺得還是實說最好,以後,我必定滅掉明州一支,給他個交待。”江延世眼皮微垂。
莫濤江嗯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接著道:“沒有真憑實據,再能說服柏樞密,此事,沒什麼大礙,只是,皇上那裡……”
“這個,只能等解決了眼前的事再說。”江延世眉宇間滿溢著煩惱,“皇上點了太子妃主理後宮……”
“還有姚賢妃。”莫濤江看著江延世提醒了一句。
江延世呆了好一會兒,看著莫濤江,突然道:“這是她的手筆。”
“誰?”莫濤江驚訝問道。
“沒什麼,秦王這幾天就到京城了。”江延世立刻轉了話題。
“是,他回來的很是時候。”莫濤江有幾分狐疑的看著江延世。
“有時候,死一個兩個人,天下反倒太平了。”江延世怔怔的出了一會兒神,看著莫濤江,突然道。
“什麼?誰?哪一個?秦王?”莫濤江從莫名到頓悟到愕然。
“嗯。”江延世看著莫濤江,極其肯定的嗯了一聲。
“荒唐!”莫濤江帶出了幾分怒氣,“你跟你們江家明州一支,有什麼分別?殺人要是能治國平天下,那倒好了,你殺了秦王,長沙王府呢?陸家呢?還有阮家,都殺了?殺一家,到少牽三家,你能殺多少?”
“我有些急躁了,先生也知道,我也個急脾氣,不過說一說。先生別介意。”江延世衝莫濤江長揖到底。
莫濤江鬆了口氣,“憑心而論,秦王爺這趟江淮之行,所作所為,全是為國為民,之前署理兵部時,清理地方駐軍,對柏樞密剿匪全力相助,這都是為國為民,公子得學會退一步,不帶私心的看一看秦王府一系所作所為,而不該象現在這樣,先把秦王爺定到篡權奪位的逆臣賊子的位置,再去看他所作所為,所謂疑人偷斧,這樣怎麼能行呢?”
“先生這話有些道理,我記下了。”江延世沉默片刻,拱了拱手。
當初他看中莫濤江,有一部分,就是看中了他這份中正,中正這事,就是象現在這樣,總是要撞到南牆,才知道人心之惡。
進了三月,拂面的春風中,秦王打發的人,陸儀打發的人,以及郭勝打發的人,一會兒功夫,五六趟報到李夏面前,明天午後,秦王就能從南燻門進城,進宮繳旨之後,立刻回府。
李夏算著秦王的行程,第二天天還沒亮,就帶著幾個會騎馬的丫頭和一群護衛,從陳州門出去,沿著驛路,一路迎出去。
李夏的騎術早就練習的相當不錯,從京城往外的驛路十分寬廣,李夏在諸丫頭和護衛的圍簇下,迎著吹面不寒的楊柳風,縱馬如飛。
一口氣跑了大半個時辰,迎面撞上往京城王府飛奔送信的護衛,護衛忙掉轉馬頭,夾雜在疾馳的隊伍中,再迎回去。
歇了一兩回,一個多時辰後,李夏遠遠看到了高高揚起的欽差旗幟,以及,蜿蜒的車隊和散在車隊兩邊的護衛們。
李夏勒馬停住,報信的護衛猛抽了一鞭子,迎著隊伍疾衝過去報信,王妃接王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