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憂臣皆該死。”金相也跪下了,“都是臣等的過錯。”
金相跪下了,其餘諸人,急忙跟著跪下,跟著磕頭請罪。
皇上端坐在炕上,眯眼瞄著跪了滿地的諸人,氣兒好象平了一些,“都起來,秦王遞進來的彈劾摺子,諸位想必都仔仔細細看過了吧?可有虛言?該怎麼處置,都說說吧,還有,熊氏和楊氏一案,一起說說吧,不是說早就查明瞭?”
“皇上,秦王的彈劾摺子,臣的意思,應允江淮兩浙諸司上折自辯,江淮兩浙乃國家財賦重地,應慎之再慎。”金相在眾人之前,先挑皇上最能接受的話來說。
皇上一通脾氣發出來,已經好多了,聽了金相的話,哼了一聲,往後靠到了靠枕上。
見皇上放鬆下來,諸人的心頓時鬆快不少,脾氣過去了就好。
“……至於熊氏和楊氏兩樁案子,陳江最清楚,是否召陳江來說一說?”金相從辯折說到賦稅,從江淮說到福建,一直說到皇上臉色好了,再一把扯回正題。
“熊氏和趙氏兩樁案子,案情早就明瞭。”皇上看向臉色很不好看的趙長海,“趙家豪富,難道都是這樣欺壓良民,不法所得?還是雖豪富卻不仁,錙銖必奪?朕絕容不下這樣的惡行。”
趙長海面白如紙,再次跪到了地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可皇上要問罪趙家的態度,已經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江淮兩浙,諸人都能自辯,只謝餘城,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厚顏無恥的狡辯推脫。”皇上看向蘇廣溢。
蘇廣溢垂手低頭,心裡一片涼意,謝餘城看來保不住了。
皇上這是怎麼了?因為魏國的死?魏國死了,傷心是人之常情,這麼大的脾氣,是哪兒來的?
“都告退吧。”皇上這一天大悲大怒,又發了一大通脾氣,這會兒氣兒消散,人就疲倦不堪起來,懶得再多說,極不耐煩的揮手道。
從金相到六部諸人,退出勤政殿,退出禁中,一個個都是一肚皮的納悶加鬱結再加驚氣,出什麼事了?
“衙門還封著,要不,到我那裡喝杯茶吧,皇上剛才說的這件事,得趕緊議一議,議出個章程來。還有魏國大長公主,身後事也得趕緊議出個章程,等皇上問起,只怕就不好了。”出了禁中,金相看著魏相等人緩聲道。
“那就打擾老相爺了。”魏相立刻答應,他們確實需要立刻商議很多事,衙門裡這會兒沒法進,什麼時候開衙,那都是有規矩講究的,酒樓茶坊肯定不合適,總要去一家府上,既然要去,那去長沙王府,最合適不過的。
蘇廣溢和嚴寬跟著點頭。
金相又看向柏景寧,“三爺的案子,也得議一議,柏樞密要是得空……”
“謹遵相爺吩咐。”不等金相說完,柏景寧就長揖答應,他對金相的一心為國,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諸位,非常時期,雖說沒開衙,還是得請諸位多多辛苦,把各自手頭的事,好好理理清楚。”金相沖諸尚書,以及趙長海團團拱手道。
諸人急忙長揖答應,趙長海有幾分恍惚的長揖下去,呆了片刻,才慢慢直起上身,他的仕途,只怕就到今日今時了。
江延世從太子宮出來,出東華門上了馬,楓葉急急的奔過來,微微有些喘氣的上了馬,靠近江延世,低低稟報:“爺,大致查清楚了。李家分了家,李文林覺得三房無人支撐,想求個上進,這主意就打到了太子爺這裡。”
楓葉稟報的都有幾分羞恥了,乾嚥了幾口口水,“說是,李文林自覺學問才幹都極尋常,出不了頭,就想著,當個弄臣……”
“什麼?”江延世差點嗆著。
“當個弄臣。”楓葉簡直想捂住臉,“為了這個,花了兩千銀子,求人畫了那冊春宮圖,誰知道……就是這樣,那春宮圖是李文林和陳眙,還有甜水巷的苗婆子一起出的主意。”
江延世的心情無法言說,好大一會兒,才悶過口氣,咬牙切齒問道:“這個李文林,成親了?是不是有個兒子?”
“是,娶的沈家姑娘,一個兒子今年六歲,沈氏所出,還有兩個女兒,都是庶出。”楓葉急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