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兒和三哥兒沒事吧?太子呢?”金太后聽姚賢妃這麼說,微微蹙眉,看向江皇后和蘇貴妃。
“嶧哥兒在軍營裡歷練過,冰塊都吃過,他健壯得很,哪有什麼事兒。”江皇后語調和人一樣柔婉,話卻生硬。
“二哥兒和三哥兒聰明著呢,姑母最知道,哪能吃壞了他們兩個?”蘇貴妃連說帶笑。
“那就好,一會兒再讓太醫去看一趟,還有四哥兒,六哥兒,都讓太醫去看看。再跟太醫院說一聲,就是好了,也要隔個十天八天的去診一趟,把胃腸和身子骨都調理好。”金太后仔細的有點瑣細的叮囑著姚賢妃。
江皇后端坐不動,眼睛似有似無的眯起,又舒開。
蘇貴妃斜著姚賢妃,又看向金太后,帶著幾分不屑,眼珠斜向屋樑。
“坐了這半天,我有點兒乏了。九姐兒府上要是開宴慶賀,記著給我家雲哥兒送張貼子,也讓他跟你五哥他們,沾沾文氣。”大長公主邊說邊站起來。
李夏急忙站起來,欠身答是。
江皇后跟著站起來,衝金太后微微欠身,“娘娘也該乏了,媳婦兒先告辭,過幾天再來給娘娘請安。”
蘇貴妃姚賢妃跟著告辭,李夏正一幅猶豫模樣,金太后看著她道:“九姐兒留一留,我有幾句話問你。”
“是。”李夏怯怯答了聲,垂手站在榻前,一一曲膝,目送走大長公主等人,金太后示意剛才江皇后坐的那把椅子,“你坐。”
李夏坐下,微微有些拘謹,謹慎無比的看著金太后,再一回面對她,她還是覺得忐忑不安無從猜測。
金太后面無表情,目無表情的看著李夏。
韓尚宮悄悄屏退眾人,自己垂手站在殿門內。
“說說。”金太后沒有任何情感的吐了兩個字。
“大長公主不知道二甲第三是誰。”李夏心神專注,她必須就事論事,而不能多出一絲半毫。只說事實,儘量不作評判,是最好的辦法。
金太后眉稜似有似無的動了下,嗯了一聲。
“江娘娘和大長公主很親近,有點兒……象我跟我阿孃。”李夏微微屏了口氣,看著金太后,這是她從前不知道的,她很迫切的希望得到些訊息,她對大長公主,幾乎一無所知。
“嗯。”金太后這一聲嗯,聲音略高,十分肯定。
李夏鬆了口氣,接著道:“江娘娘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大長公主說的,好象不一樣。”
“嗯,說說這幾個人。”金太后氣色和緩了很多。
“江娘娘性子直,蘇娘娘挺會說話的,姚娘娘……太深了,看不清楚。”李夏斟酌著言詞。
“你倒是問一答十。”金太后臉色微冷。
“是……”李夏的心一下子提起來,“王爺交待過,讓我跟娘娘說話時,就象跟他說話一樣,有什麼就說什麼,他說他跟娘娘就是這樣說話。”
金太后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李夏,舒了口氣,“你家王爺倒沒任性胡鬧。”
李夏眨著眼,金太后露出絲笑意,“大長公主呢?”
“是個有福氣的,象大伯孃一樣,最想要家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一團和氣,人人都好。”李夏想了想答道,這就是這會兒的大長公主給她的最濃的感覺。
“你大伯孃可不是這樣。”金太后嘴角的笑意更濃,“生下皇上後,我病了好些年,皇上是在先鄭太后身邊長大的,大長公主幾乎天天進宮,照顧皇上,這情份,自然不一般。”
李夏聽的眨著眼,大長公主照顧皇上,情份不一般,跟江皇后有什麼關係?江皇后和皇上,可從來沒琴瑟和合過……
“先回去吧,等得了空兒,我再接你進宮說話。”金太后聲音和緩。
李夏忙站起來,曲膝告退,走到殿門口,韓尚書滿眼笑意的看著她,微微欠身,低低笑道:“姑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