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語調輕快的轉了話題。
郭勝笑起來,“還行,離春闈也就一個月多點了,今年上元節必定熱鬧的幾十年不得一見,這個熱鬧,唐尚書是看不成了。”
“皇上很高興,要不是明年正好是春闈年,只怕要開恩科,這一科,皇上已經下了旨,要多錄些士子,大約要比常例多出五成。”秦王看向陸儀,“你家十七叔這一科要是能取上,也算是託了柏帥的福。”
聽秦王提到阮十七,陸儀一臉無奈,“十七……唉,昨天還把阮氏氣的不行。昨天一早,他去找阮氏,說想了兩三天了,這一科春闈,他不打算考了,讓阮氏跟我說。”
秦王一口酒差點嗆了,“又有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兒,他說,六娘子竟然哪兒也沒去過,什麼都沒見識過,在太原府住了十來年,想去看趟廟會,都沒能去成過,在橫山縣住了三年,杭州城沒去過幾趟,橫山縣那間以清雅著稱的酒樓,她也沒去過,說他一想起來就難受,他要帶著六娘子四處遊歷,玩個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再說別的。”
郭勝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指著李文山,李文山攤著手,“這事我可管不了,他已經找我抱怨過兩三回了,說我這個長兄不盡責,我說了隨他。”
“他怎麼知道這些的?肯定不是你說的,他見你妹妹了?”秦王打量著李文山。
李文山面不改色,“我哪知道!我這兩個妹妹,不是,四個妹妹,哪一個我也管不著啊。大伯孃說過一回,都是正正經經的見面,婆子丫頭一堆人眼睜睜看著呢,眼看就要成親了,阮家那座宅子裡又沒個主事的人,有什麼事兒只能跟小十七說,一面不見也不行。”
秦王笑出了聲,指著李文山,“嚴氏真是難得,阿孃前兒還說起你們府上,說見過阿夏和六娘子七娘子一回,一看就是寬嚴合度,教養的極好,活潑潑又不失分寸。”
“大伯孃也這麼說,說管得過了,把孩子管的死板一塊,那就不好了。”李文山趕緊點頭贊同,他也覺得大伯孃好極了。
郭勝眉稜猛的一跳,太后什麼時候見的姑娘?活潑潑不失分寸,這話,可得細想想……太后為什麼要看姑娘?郭勝忍不住打量起秦王來。
陸儀瞄著郭勝,看著他不停的打量秦王,眼睛微眯。
秦王敏銳的迎上郭勝的目光,眉毛微抬,郭勝忙打著呵呵笑道:“這過了年,王爺二十了吧?還是十九?王爺的親事,還沒定下來?”
秦王斜著郭勝,眼睛微微眯起,他說了句阿孃見過阿夏一回,他就問他的親事定了沒有……
郭勝看著秦王一點點眯起了雙眼,呵呵乾笑了幾聲,“瞧我這話問的,太子的親事還沒定呢,太子比王爺還大幾個月呢,太子都沒急,王爺也別急,還早呢,呵呵,陸將軍你說是吧,這親事麼,最好晚點兒,象將軍這樣,多好,呵呵,是吧。”
“象陸將軍這樣太晚了吧?”李文山忍不住道:“陸將軍可是二十五六歲才成的親,這……”
“越說越不像話了。”看著秦王臉色隱隱有些不怎麼好,陸儀指著郭勝和李文山笑責,“連我也編排上了。十七那頭,你是大舅哥,不能這樣任事隨他,那是個想怎麼就怎麼樣的,你不為了他,為了你大妹妹,也得把他管好。”
“管十七爺沒用,五爺把六娘子交待好,就得了。”郭勝接話笑道,眼角餘光瞄著秦王臉上的陰鬱,心裡納悶起來,剛才那些話,哪兒不對了?有什麼隱情?
幾個人又說了沒多大會兒,金相讓人來請秦王,商量怎麼慶賀北邊這場大捷。
陸儀陪秦王往皇城去,郭勝和李文山出來,轉到大街,郭勝趕上李文山,低聲道:“今年加錄的事,五爺最好這會兒就去尋一趟十七爺,把這話透給他。”
“那他就不考春闈的事?”李文山先想的是這件大事。
“六娘子跟阮氏那樣好,這件事不用五爺操心。五爺只管跟十七爺拿出兄長的氣派,該說就說,我去尋一趟你舅舅,跟他說幾句話。”
李文山點頭應了,兩人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