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撥報喜的閒漢,還在坐在大門臺階上,喝著伯府的香茶,算著今天的賞錢。
伯府內,正堂裡,嚴夫人渾身緊繃,直直的瞪著秦先生,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李文杉半張著嘴,呆的泥人兒一般,他被秦慶帶來的這個訊息衝擊的太厲害了,這會兒心裡一片混亂,完全反應不過來。
李文山呆呆坐著,兩眼看著窗外,直怔怔出了神。
這麼大的事,阿夏一定知道,阿夏怎麼沒告訴他?難道上一回沒有這件事?就象阿夏說的,上一回,秦王沒去杭州,他也沒認識秦王……不對,也許,就是鬧一鬧,大前年杭州秋闈,放榜後也有人鬧事來著,他還去看過熱鬧……
嗯,肯定是這樣……
秦先生目光極其複雜的看著兩眼呆直的李文山,他這福運,真是……好到讓人嘆氣,這樣的事,竟然讓他避過了,大爺……
秦先生轉眼看向呆若木雞、目光呆滯的李文杉,這一場事,看這安排,必定是謀劃已久,看京府衙門這般倉促應對,這是以有心算無心啊……
今年這春闈,要出大丑聞了,大爺必定撥不出腿,這功名上的事,大爺,以後只怕是不用再想了……
“叫孫忠進來!”嚴夫人恢復的最快,厲聲吩咐了句。
外面的婆子急忙答應了出去,片刻,孫忠渾身散著濃濃的喜氣,一溜小跑進了正堂,一進屋,立刻就覺出氣氛不對,滿臉的喜氣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你聽著!”嚴夫人聲色俱厲,“兩件事,立刻去辦!一,把門口的紅綢綵帶都撤了,不要再派筆硯了,把人都撤回來!一切照常,就當……沒有大爺中進士這件事!”
不容孫忠多想,嚴夫人已經一句接一句急急的吩咐上了,孫忠愕然之極,兩隻眼睛瞪的溜圓,嘴裡卻答應的卻飛快,“是!”
“二,你立刻去一趟文廟,看看現在鬧成什麼樣兒了,快去!”嚴夫人尾音尖利的十分刺耳。
“是!”這尖利的尾音,聽的孫忠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嚴夫人這一番厲聲吩咐,把李文山從出神中拽了回來,看著孫忠急跑出去,李文山呼的站起來,看著嚴夫人:“我現在就去王府看看,王爺他們……”
“你坐下!”
“不可!”
嚴夫人和秦先生同時叫道。
“這會兒,你哪兒都不能去,咱們哪兒也不能去。”嚴夫人後背繃的筆直,看向秦先生,“先生跟他們說說吧。”
“五爺,這件事,只怕不是這群士子不忿,出面揭發鬧事……”秦先生看著李文山,將他剛才看到的那些精壯漢子等幾個細節仔細描述了一遍,“……太有章法了,一群士子,烏合之眾,哪能有這樣的章法?這是早就布好的局,這背後,必定……唉,這件事,只怕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