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青單膝跪倒,鄭重地向文木然行了一禮,身影漸漸消失。
文青走後,文木然看著目海峰的一切,眼神瞬間黯淡。
“太荒!太荒!何謂太荒?”文木然輕聲自語,眼神變得飄渺而迷茫。
自己萬年的心血,到底值不值得?這一刻,文木然有些茫然,但是瞬間又被燃盡。
“無論怎樣,都是為太荒而死,死得其所!”文木然眼中閃過堅毅的神色。
文木然心志堅定,遠超常人,殺伐果斷。
而此時,目海峰上,群妖推進,已然兵臨梵天寺外。
縱使傷亡過半,但是妖族的聲勢依舊浩蕩。只不過,在梵天之階上,妖族的妖氣,居然不由自主的收斂。
梵天古寺,萬年古剎,廟宇無數。整個梵天古寺,都散出萬道灰芒,聖潔的佛氣,即便是萬妖之氣,也不能盡掩。
此時,梵天寺三門大開,前院正殿廣場上,諸位高僧安然。
梵音回蕩,那是梵天寺內,不知多少的僧眾正在吟唱的超渡經文。那經文含無限慈悲之心,無盡極樂之意。
東嶺妖族,陳兵寺外百丈,沒有人下駐足的命令,但卻沒有任何人再進一步。
妖氣如霧,殺意如風,但是卻出奇的平靜。
妖氣和佛意,似乎正在形成一種極為微妙的平衡。
一半是妖界,一半是佛境。萬籟俱寂,這也是一道不知多少萬年,沒有出現的奇景。
這一刻的平靜,如果不是目海峰下如山的屍骨,成河的血水,也許還會以為是萬妖前來朝聖。
“阿彌陀佛!”廣場正中,天倫大師突然高誦一聲佛號。
空谷迴音,雲蓬有聲。
“諸位,可是來梵天朝拜我佛?”天倫大師的聲音平和威嚴。
這一聲問傳出,瞬間,居然雅雀無聲。
梵天寺,鎮守海荒東嶺十數萬年,積威所在。此時,梵天寺主持方丈一聲喝問,萬妖震服。
此時,縱是族內稱王的四族族長,也都不由心中一震。因為,天倫大師的這一聲佛號裡,還帶著無盡的威壓。
“火劫上境!”只憑這天倫大師一人,就足以秒殺四族族長。
梵天寺,海荒七大仙門,乃是絕世聖地。
“咳咳!”此時,虛空之中,一直沒有露面的妖族六大劫修,不知是那一位輕咳了一聲。這一聲也含著火劫之力。
四族的族長,這才緩過神來。
“兵戈已見,自然不是朝聖!天倫大師,何必明知故問?”說話的乃是木族古槐。
“明知故問,乃是我佛慈悲,不忍眾生沉淪,不忍多造殺孽!”天倫大師淡淡道。
“好一個不忍眾生沉淪,不忍多造殺孽?”古槐冷笑,“梵天寺,欺壓我妖族十數萬年,搶奪我妖族聖器,怎麼不說慈悲?”
“妖族聖器?”天倫大師撩了一下眼皮,其實,此時他和古槐相距百丈,但是天倫大師眼中兩道精芒,似乎直刺古槐。
“古槐,何人說你妖族聖器,在我梵天?”
“嗯?”古槐周身一震,神離妖氣遍佈周身,這才穩住。
“何人言說這一點無需你費心。我只問此言真否?”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天倫大師點點頭,“沒錯。你所謂的萬妖之眼,的確在我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