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幹上不時響起篤篤的聲音,樹皮飛濺,偶有箭枝擦著身體掠過。
對付大唐的獵戶,草原騎兵已經很有經驗,楊二喜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奔襲至山林外。
頻臨絕境,但他除了呼吸稍微急促一些,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
就在這時,破空之聲密集響起,山林裡落下一片暴烈的箭雨!
衝鋒在最前的二十餘騎草原騎兵,頓時被射成了刺蝟,從座騎上墮落,渾身是血,當場死亡。
緊接著,只聽著踩草擦樹之聲大作,腳步之聲大作,不知有多少人從山林深處衝出,如狼似虎般殺向著草原騎兵!
還活著的草原騎兵發出震驚憤怒的呼喊,臉上流露出恐懼的神情,拼命地拉動疆繩,想要掉轉馬頭逃跑。
如果能夠聽懂蠻話,就知道這些草原騎兵大喊的那個詞是埋伏。
他們以為自已中了唐軍的埋伏。
一百多人從山林裡衝了出來,有的人穿著普通的棉衣,有人穿著綢衫,大部分人都是農夫打扮,沒有一個人穿著唐軍的服飾。
這些人年齡都有些偏大,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比如楊二喜手裡拿著草叉,有人手裡拿著錘子,大部分人的手裡拿著直刀。
鋒利的直刀卻又是唐軍的武器。
這些人到底是不是唐軍?
他們不是唐軍。
他們曾經是唐軍。
他們已經退伍,現在是商人,是鏢局打手,是農夫。
但當大唐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唐軍。
……
……
楊二喜把一名草原騎兵從馬上砸到地面,然後健步上前,雙手一翻,沉重的草叉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狠狠地戳進對方的胸膛。
然後他走上前去,伸出右腳踩住那名草原騎兵的身體,雙手用力向外一拔,只聽得噗的一聲響,那名騎兵的胸口上便多出了數個血洞。
這一整套動作都非常流暢熟練,想來他已經重複過很多次。
他握著草叉,向斜前方一名落單被同伴圍住的草原騎兵跑去,有些惱火地在心裡唸叨著,今天怎麼也得弄把刀。
“讓開我來!”他大聲喊道。
那名草原騎兵已經被亂刀砍的渾身是血,神智不清,倚著一棵樹,純粹本能裡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哪裡還有反抗的能力。
圍住這名騎兵的那些唐人,聽到楊二喜焦急的大吼聲,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有默契地讓開一條道路,把這個敵人留給他。
楊二喜跑到那名奄奄一息的草原騎兵身前,往掌心裡吐了口唾沫,掄起草叉砸了下去,自然地就像在家裡做農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