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重的悶響。
大黑馬前蹄微屈,痛苦地喘息不定。
它不是老黃牛,終究不是一名燃燒生命的洞玄巔峰強者的對手。
紫墨便在此時注意到寧缺的眼簾微微顫動,不由渾身寒冷,猜到此人可能是要醒了,暴喝道:“收馬,帶著大人先撤!”
寧缺睜開眼,看到數騎黑騎在秋雨中向山下而去。
那名最強大的墮落統領,則是在自己的身前。
寧缺起身,問道:“你想攔我。”
紫墨說道:“雖然我只能再活三個月,但我現在還可以攔一攔你。”
寧缺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紫墨說道:“我想試一下。”
寧缺看著遠去的那道雨中煙塵,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很隨意地揮手向後一擊,在黑色馬車上擊破一個洞口,然後伸手從裡面取出鐵弓。
紫墨微微皺眉,說道:“你沒有箭了。”
寧缺透過洞口,看著昏迷中的桑桑,又看了眼受了傷的大黑馬。
他直接拉動了鐵弓。
弦上無箭,那便是空彈。
弓弦錚錚作響,聲欲裂雲。
紫墨的胸口多出一道極深刻的血線。
他有些惘然地低頭望向自己的胸口。
寧缺再度拉弓,絃聲再起。
每一弦動,他心中的燥意似乎便消退一分。
於是他連彈數十弓。
十餘丈外,紫墨的身體上出現了數十道血線,如沙山般崩坍,血肉四濺。
寧缺把鐵弓收至身後。
他站在亂飛的寒冷秋雨裡,若有所思。
從這一刻開始,他晉入知天命境界,可以稱得上真正的得道。
而和以往兩次破境不同。
這一次他沒有什麼喜悅的情緒,只是疲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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