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那個白痴的永字八法,就想解開柴門勒石?”
“他沒用那個方式。”
“那他怎麼記住的那個字?”
“他先是試圖直接把那塊石頭挖出來。”
“白痴,勒石與大山連為一體,怎麼挖?”
“寧缺發現挖不出來……他直接把手掌按在石頭上,把字印到了手掌上。”
“什麼?”
“然後他走到柴門前,對著自己掌心上的印跡照抄了一遍。
“………………”
山霧間一片沉默,然後有人感慨說道:“這種法子實在是……別出心裁。”
“二師兄當年你走山道的時候也是這麼幹的?”
“什麼別出心裁?這叫投機取巧!我看上去會有這麼無恥嗎?”
“寧缺會不會是書院史上第一個用這個法子開柴門的人?”
二師兄的聲音沉默很久後再次響起。
“不是0”
“那是誰?”
“大師兄。”
“大師兄十三歲開悟,三十不惑,然後直接洞玄知命,其中十七年都不夠境界開柴門。”
“那十七年間,大師兄每次上山下山,路過柴門時,用的都是這個法子。”
拾起粉石,攤開左手,看著掌心印著的那些紅道,寧缺開始一絲不芶在柴門木牌上落筆,雖說石上字跡印在掌面上變成了反的,但對於精通書道的他來說,這全然不是問題。
工工整整的一個“器”字,被一筆不亂地寫在了木牌上,就在字型右下方那個小口被粉石畫攏的瞬間,寫著君子不器四字的木牌瞬間冒起一縷青煙0
寧缺向後退了一步,看到木牌上面那四個字又變成了三個字…最後的那個器字消失不見。
吱呀一聲,柴門緩緩在他身前開啟0
柴門後方的山道筆直升向山腰濃霧之中,比前面的山道要變得陡峭很多,全部由一級一級的石階組成,這要爬到山頂上,不知道要走多少級石階。
寧缺本應直接向等門後方走去,但他難以壓抑心頭的好奇,回頭望向那塊道旁的勒石,只見石上的字刻果然也變了,不再是君子不器四字,而變成了君子不惑。
“不知道隆慶皇子看到的是哪四個字。”
他好奇想著,走過柴門,拾階而入,身影消失在山腰的濃霧裡。
書院內一片安靜,鴉雀無聲,人亦無聲。
一名書院學生面色微微蒼白,看著山間,哦喃念道:“運氣…這一定是運氣。”鍾大俊緊緊握著摺扇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傻傻地說道:“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到底隱藏了多少事情…一這也太陰險了些。”
沒有人理會他們,包括司徒依蘭在內。
書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座大山,投向雲霧繚繞的山間。
雖然他們都已經看不到那個書院學生的身影,但他們依然看著那邊。
那個書院學生是第二個走入山霧的人。
有些人甚至開始忍不住猜想…也許那個傢伙真能比隆慶皇子先登上山頂?